梅苒若突然猛地一出声,让李槐本就特别胆战的内心又更加恐惧,“她掉下去了,她掉下去了。”
“哈哈哈哈…”
梅苒若轻声地大笑起来,笑的胸腔一颤一颤,笑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连天都知道她太坏了,不然,明明那么结实的绳子说断就断。”
“太,太,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所以那人是死了吗?李槐不敢问出口。
生活在安逸中的她,重来就没见过这样的事情,她双手撑在地上不停地向后退,浑身颤抖,布满泪水的双眼模糊中好像看到有一条蛇,嘶嘶地匍匐在向她靠近。
“可怕吗?我很可怕吗?”
梅苒若站了起来,她感觉到自己的双腿有点虚软。
她缓了一下才一步一步地走向李槐,她弯下腰死死地盯着李槐,“可怕的是你们,觉得没有生在你们身上,什么样的话都很容易说出,既然如此,那我们一起各自品味,是苦是酸,还是甜?”
梅苒若的轻笑,李槐的抽泣,还有从隔壁房间传来的一丝丝喘息,充斥着整个房间,诡异至极。
咣当!房间的门突然被撞开,两人怔了一下,目光齐齐扫向门口。
梅苒若看到秦桑向她疾步走来,那张威严的脸庞有着一丝动怒,他猛地把她拉到一旁,向她严声怒吼,“你这是在做什么,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这么做有什么用?”
她勾起嘴角,冲秦桑笑了笑,“怎么会没有用呢,多一个人分担一下我的痛苦,挺好的啊,她那么喜欢传,让她也感受一下谣言的威力,多好啊!”
秦桑握紧拳头,他无法想象梅苒若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不,她能做的出的,应该是只要谁给了她伤害,她会同等地还回去,“你这么做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这个问题,曾经好像也有那么一个人问过她,只是那个人就连质问也很温柔,温柔到让人不痛不痒,不像此刻的秦桑,威严的语气里都能听到他的愤怒,都能感受耳边的冲击。
梅苒若就这么恍恍惚惚地看着秦桑,她好像看见有好多个场景在眼前交错演变,她当时是怎么回答那个人的。
她好像也记不清了,还是她并没有回答,梅苒若喃喃低语,“区别?为什么要有区别?凭什么要有区别,他们能做,我为什么不能做,既然她们不义,为什么还要要求我保留着那一丝的仁呢!”
她抬起头,那双恍惚的眼睛充满了愤怒和仇恨,她直直地盯着秦桑,手指用力地一下一下戳着他的胸膛,“秦桑,你混在这条道上,这样的事应该见多了吧,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质问我的行为?”
面对梅苒若的反问,秦桑无力地垂下双肩,是啊,他有什么资格,他混在这条道上,什么没见过,比梅苒若这样恶毒的行为更甚有之,他也只能冷眼旁观。
李槐在看到门口迎进来一个男人,湿润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可此时又暗了下去,她知道这个男人好像也阻止不了梅苒若。
最后,还是梅苒若自己止住了话,她捂着眼睛只觉得头昏脑胀,此时的她大概说了这辈子最多的话吧,可是有什么用呢?
她轻轻哀叹一声,“算了,运气不错,来了一个更心软的人。”
梅苒若斜视地瞄了一眼李槐,一边缓缓地离开,一边还很可惜地说道,“啊,只可惜,这美好的夜晚。”
从楼下跟上来的王玉儿看到秦桑撞开门,听他们的对话,非常讽刺地站在门口向秦桑喊道,“桑哥,你不会觉得洗白,就真的能洗的白吗!”
秦桑回过身只看见王玉儿的背影,他心中五味杂陈,难道放任自己太久,就真的能做到麻木不仁了吗?
“阿桑,这事?”
秦桑看着伏地痛哭的女孩,也只能无奈地长叹,“把她们送回去吧!”
然后又郑重地嘱咐,“全部恢复原状,处理干净。”
“好。”
秦桑第一次见梅苒若的时候,就看到那双眼睛里有太多的冷漠,还含着一点点的阴郁,心里好像也藏着很多秘密,他甚至以为梅苒若会是和王玉儿一样的人。
可是几番接触下来,他现梅苒若除了王玉儿的事会上一点心,其他的都事不关己,就连王玉儿的所为,她不插手也不阻止,有时候他就觉得她像一个看客站在热闹的人群之外。
那件事之后,他还曾担心她会和其他的女孩子一样要死要活。
可是他错了,她很冷静,冷静的让人都认为那件事并不是生在她的身上,冷静到她可以自己解决掉那些伤害她的人,她甚至还可以更狠,要让其他人也体会她内心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