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柔枝有些吃惊,可更让她吃惊的是,他竟然知道绵绵是追着这只兔子,才闯进的竹楼。
他什么时候观察到的?这兔子又是什么时候,被他揣在袖口的?
只觉几乎每一件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卿柔枝想得出神,便没注意到身前阴影笼罩。
“别动。”
龙涎香舒缓弥漫,男人俯身靠近,呼吸扫过她的面容,白皙的指尖按在她衣领上,再慢慢往下。
他拈起几根白色绒毛,在烛火中眯眼观察着。
卿柔枝立刻明白,她刚刚抱着绵绵,身上自然沾染了兔毛。他定是根据这个猜出,绵绵在追一只兔子。
不过片刻,卿柔枝蓦地一阵羞恼。
只因那兔毛不偏不倚,正好黏在她胸口的位置。
方才当着众人的面,他目光都在看哪里?!
褚妄瞧向她的眼神却是清澈得很,好像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母后怎么了?脸色这般红。”
说着伸出手来,好似要来摸她的脸。
卿柔枝连忙挡住,与此同时,正玩着兔子的卿绵绵看到这一幕,猛地捂住双眼,大声道:
“羞羞!”
卿柔枝强压着羞恼,跟他说正事,“祭神大典,我也去。”
她不放心绵绵,得在一旁看着才行。
褚妄手却堪堪掠过她肩膀,落在桌面,修长的五指握住杯盏。他身量高大,好似将她圈拢在自己怀中。却始终隔着一臂,若有似无的疏离。
淡淡瞥她一眼,“方才儿臣邀请母后观礼,您不是还不情不愿的吗?”
说着,嘴唇贴着她刚刚贴过的地方饮下那杯残茶。喉结上下滚动,吞咽的声音异常清晰。
卿柔枝一僵,耳根控制不住地发热。
见她面上起了恼意,他才不紧不慢地笑道,“母后难得好兴致,儿臣岂能不孝。”
他在她对面坐下,幽幽叹道,“只是儿臣处理事务至今,肚饿无力,怕是不能拟旨了。”
“……”
卿柔枝咬牙,“陛下如不嫌弃,就请留下用膳吧。”
褚妄手撑在脸侧,漆黑的眼珠盯着她,缓慢勾唇。
“母后的手艺,自然是不嫌弃的。”
卿柔枝麻木地站起身,就连想让归月代劳的想法,都被他一句话给掐灭。
“劳烦陛下照看绵绵。”
她转身去往灶房。
一刻钟后,一碗素面,清汤寡水,被她搁置在他面前。卿柔枝道:
“陛下请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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