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甘情愿的。
李仁芾仰头苦笑,狠狠抹了把脸。
沈栖太乖、太能干,让他忘了这其实还是个孩子。
他总不能靠着沈栖的牺牲来维持工作室,王昊母亲彻底骂醒了他,他不能害了这些孩子。
“沈栖,你听我说,你还有自己的人生路,别跟我一样毁在这里,让我做最后一个,不要有人再陷进来了。”
李仁芾是不可能放弃皮影戏了,他的一生都奉献在这个院子这个戏箱里,但沈栖不一样,他才十八岁,不能一辈子都困在这个院子和那小小的戏箱幕布里。
“师父,我来这儿的第一天你告诉什么你还记得吗?”
沈栖也没在意脏不脏,就那么坐在他的旁边,和他一起并肩看着院子。
“你说世界上所有东西都有消失的一天,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守护住这一团小小的火种。”
沈栖伸出手比划了下,像是捧着一团火,“皮影戏能走到今天是因为有无数人的传承,即便有人要因为活下去而离开那也是人之常情,也更显得坚守的人难能可贵,和伟大。”
李仁芾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活了一辈子,居然还需要你来安慰我。”
沈栖伸手给他捏捏肩膀,笑说:“老了才要听话呢,你放心,我一定能想到办法的,就算没办法把皮影戏扬光大,至少让它在我们活着的时候暂不落幕。”
劝归劝,沈栖心里其实没多少谱儿。
他雕皮影是在行,可怎样推广却没办点儿头绪,晚上吃饭时一边上网搜索资料一边刷小视频。
何阿姨给他端了一盅红枣燕窝来,沈栖有一搭没一搭地往嘴里送,视频一条条刷过,他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哟,先生回来了。”
沈栖一抬头,梁喑已经到了跟前了,肩上有一层薄雪。
他想也没想,丢下勺子就抱住他,“梁先生!我想到办法了!”
梁喑让他抱得一愣,随即护住他的腰松松揽在怀里,“嗯?想到什么办法了?”
“我知道怎么宣传皮影戏了!”
沈栖完全没注意到这个动作有多亲密,兴奋得两只眼睛莹莹闪光:“如果我把工作室改成可参观、可体验雕皮影的开放式打卡点,我有时间可以去教他们,你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吗?”
“可行。”
梁喑稍微思考了一会给出回答,没等沈栖开口,又说:“但不许。”
“为什么?”
梁喑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