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不敢?现成的替我顶罪的人有一堆。”
玉入禅待金折桂一瞪他,不由地一凛,转而又想这丫头受伤了,又是孤身一人,怕她作甚。于是缓缓向前,将从阿大那边要来防身的匕首拿在手上,决心剜出金折桂的眼睛。
金折桂向后再退,被树根绊得一个趔趄,瞧见玉入禅手上寒光向她袭
☆、83、一线天
83、一线天
黑漆漆的树林中,不时山鸟惊飞。
金折桂眼瞅着玉入禅的面孔淹没在荫翳中,快速地向后退去。
“叫我看看你的脚怎么了,你放心,我会用力把你的脚掰正。”
玉入禅笑着,想起殿前失态,不禁恨得目眦俱裂。
金折桂心知自己脚踝突起,玉入禅这是吓唬她,要将她腿硬生生地打断。听见脚步声,因不辨是敌是友,不急着呼救,反而竖起手指嘘了一声,示意玉入禅噤声。
玉入禅看她此情此景,还有心思做这动作,一愣之后,果然住了嘴,不敢再动弹,唯恐惊到树后的人,侧耳犹豫地去听,果然听到一阵叽里呱啦的声音,于是顿住身形,才想那几个是不是早先跟金折桂一伙的,就见金折桂出其不意地撞了过来,待要将她压住,就觉脸上一凉,一只蚕豆大小毛茸茸的蜘蛛落在了他鼻子上。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原本以为大殿上金折桂只是唬他,却原来她当真从瞽目老人那边把蜘蛛要来了。
金折桂骑坐在玉入禅腰上,看他仰着脸一动也不动,捡起地上一块树根递到他嘴边。
玉入禅不明所以,但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咬住那树根。
金折桂提起玉入禅的右手,将他右手放在地上,轻巧地夺过玉入禅手上匕首,提着匕首就向他手上刺去。
玉入禅眸子猛地睁大,却心知自己一动,那蜘蛛就会咬他,于是快速地将拇指、食指张开,险险地避过那一刀,额头微微冒汗,树根上已经留下一道牙印,再看金折桂,立时明白她叫他咬住树根,是告诉他:我用刑的时候,你最好安静点!虽心中不甘,但貌似金折桂没想要他性命,如此就比那些不知是敌是友的外族人对他而言安全得多。
金折桂提着刀子,再次扎下来,玉入禅此次张开食指、中指,可惜猜错了,无名指上被深深地扎了一下,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玉入禅疼得浑身都是冷汗,抬着的脸不敢低一下,对上金折桂那张心不在焉的脸,登时吓得更甚。
她不怕他报复……不怕他下次再偷袭……这女人实在可怕,她这样折腾他,脸上竟然不是兴奋,不是不忍,只是,心不在焉……玉入禅心中起起伏伏,已然忘了金折桂如今的年纪,又记起她是瓜州城那三十五,不,如今三十八岁的小前辈……
金折桂在玉入禅身上退了退,用匕首挑开他衣襟,提着匕首,就在玉入禅胸口刻字。
玉入禅想看看她刻了什么字,偏怕惊动蜘蛛,不敢低头。
王、八、蛋。
金折桂为叫玉入禅多受一点罪,连顿号、句号都刻上去了。此时她委实有些心不在焉,心不在焉的原因,却是树后的外族人叽里呱啦说话的时候,其中一人结结巴巴,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这人若不是真的结巴,就是个勾结外敌的奸细了。
“快走、快走,人已经被我们抓住了。”
有个人过来急促地说。
外族人叽里呱啦一阵,似乎跟中原人起了争执。
果然几个中原人用中原话低声嘀咕起来。
“大人说,与其杀了慕容部的小王子,不如叫拓跋部拿他当人质。你快用鲜卑话说给他们听。妈的,原来只是杀马,谁知道那些蛮子多事,竟然见了人,就要杀人,果然是番邦之人,没脑子!”
“……”
会说鲜卑话的奸细叽里呱啦一通,似乎说服了外族人,然后他们再叽叽咕咕两句,这会说鲜卑话的奸细低声惊呼:“怎么还抓了个小丫头来?”
“这是玉家的小姐,她跟那两个毛孩子在一起,顺手就提来了。要是有人追上来,就拿她做人质,要是没人,哼哼,咱们出了长城,看她细皮嫩肉,就把她送给柔然老儿,叫玉家跟柔然算账去。”
金折桂小心翼翼地从树后爬出,在暗影中看见那些外族人,不禁吓了一跳,见他们做的是御林军打扮,心想定是玉破禅、阿大他们看她跟玉入禅都没回去,又见到御林军,就将南山、金蟾宫、玉妙彤交给御林军,然后再进林子找他们,却不想御林军里有叛徒。且听他们又是慕容,又是柔然,想来是关外鲜卑部落间起内讧,范康之所以将南山丢在金家不闻不问,定是想南山在金家,鲜卑人定然找不到他,可惜今日金将晚带他们来猎场骑马,到底是被人认出来了。
“走,从一线天出去。”
奸细们并外族人大步流星地向被边走去。
远远地有人问“前面什么人?”
就有奸细说“自己人,我们去这边搜,你们去那边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