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鸦雀无声,顾兵刚要说什么,突然被简秋掐了一下,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左培明重重的冷哼一声:“顾兵同志,带我去见周安东。”
曲洪奇跑回保卫科,看到周安东被上了手铐,不满的问道:“谁让你们给他上手铐的?”
一名保卫委屈的说道:“我害怕他跑了,所以就给他铐上了。”
“把他手铐打开。”
曲洪奇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对周安东说道:“你可以走了。”
周安东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放他走,居然要放他走。可怎么看,曲洪奇也不像是得了脑年痴呆,那就是生了什么,而且还是关于他的,所以这个家伙才迫不及待的放他走。
“哎?你干什么?”
周安东抬手双手,躲开要给他打开手铐的保卫,“咋地,这保卫科是你曲洪奇家开的?说控制我就控制我,说戴手铐就戴手铐,说打开就打开,说放就放,当我周安东是泥捏的,想搓圆就搓圆,想捏扁就捏扁?”
看着吊儿郎当坐在那里的周安东,曲洪奇眼角猛跳。主要是害怕啊,今天这事儿他自己心知肚明,真要调查起来,他这个科长可就做到头了。
“我们已经调查过了,是那些小混混故意挑事,你只是正当防卫。”
“不不不!”
周安东猛摇脑袋,“那个张兴飞是无辜的,我把他打了,必须接受法律制裁。正所谓好汉做事好汉当,我岂能一走了之?”
午后时分,慵懒的夏风混着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毕业答辩台上,慢声细语陈述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软绵绵的女声舒缓轻柔,犹如催眠小曲,台下三个评委老师眼皮沉重,不住地点头啄米。
封窈当然知道这是一天之中人最懒乏困倦的时段。正因如此,在决定答辩顺序的时候,她刻意选了这个时间。
糊弄学资深弄弄子,从不放过任何糊弄过关的机会。
果然,困成狗的评委完全起不了刁难的心思,强打精神提了两个问题,就放水给她高分通过了。
封窈礼貌地向老师们鞠躬致谢。
本科生涯落幕,不过她和庆大的缘分还未尽。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将来拿到博士学位,她还打算留校任教。
庆北大学作为一流高校,教师待遇极好,研究经费充足,寒暑节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样,阿姨从不颠勺——
世间还有比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适合赖上一辈子的地方吗?
封窈脚步轻快走下讲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优瘫咸鱼躺,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快乐废人……
“——卧槽!快看对面天台!”
才刚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顷刻间,走廊上本来在排队等待答辩的学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护栏。
本楼相隔二三十米远,正对着美院的昌茂楼。大企业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楼,全国各地不少学校都有。
大太阳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见对面楼顶上,赫然有个男生坐在天台边沿,双腿悬在外面。
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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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这哥们儿不会是要跳楼吧?”
“偶买噶,学校又逼疯了一个……”
众生嗡嗡议论,紧张中隐隐透着莫名的亢奋。楼下渐渐聚起了人,仰头张望。
有人试着喊话:“同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别想不开啊!”
封窈收回目光,转身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她既不认识这位同学,又不懂心理学,爱莫能助。有老师和这么多热心的同学在,相信不会出事的。
“——哎,封窈!”
还没走出两步,同宿舍的冯璐璐瞧见了封窈,冲过来拉住她,“正找你呢!那个,不是刘东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脚步。“刘东旭?”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过?”
冯璐璐瞪圆了眼睛,“他追过你的呀!你忘啦?新国国立美院来的交换生,在表白墙上狂刷告白,说你是他的缪斯女神,还在咱们宿舍楼下拉过小提琴……被你骂了的那个?”
封窈恍然,“噢!”
那还是开春的时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封窈长了张美艳的脸,皮肤雪白,一双细长微挑的狐狸眼风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园里从来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懒散,谈恋爱这种弄不好轻则劳心伤神、重则全家爬山的麻烦事,在她看来不是很必要。
通常对于追求者,她都是礼貌婉拒,能避则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紧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时,有人非要扰人清梦,她被起哄的室友叫醒,起床气难免稍微有点大。
当时她推开窗,对楼下拉琴拉得如痴如醉的男生说了句:“同学,你这把锯,有点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