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
元承绎狠狠顶了回去,叫谢韫疼痛难忍地蹙眉,“别以为朕不知晓你每次一个人在湢室里都干了些什么。”
“你抠得干净吗?”
谢韫用一种诧异的眼光打量他,好笑道:
“你既然知晓,又何必说出来呢。我的确生不出,你可以去寻旁的女子生。”
她此生都不会再相信任何一个男子,直至此刻也一意孤行地认定元承绎终究会纳妃。
元承绎又同她呛声:“朕是皇帝,朕都不急你急什么,轮得到你急么!谁跟你说朕不纳妃,睡腻了你就去寻别的女子。”
“你竟还不腻么?陛下,你可真是贱得慌。”
元承绎被她一堵,心头负气。
可眼下境况也不太好发脾气,衣不蔽体,平白失了气势。
他便也就此沉默下来。
谢韫已是倦极,力不能支,也懒得再叫他拿出去,渐渐睡了过去。
殿中安静了许久,沉默良久的帝王却飞快地低声说了一句:
“阿韫,从来都只有你。”
少时没有过晓事宫女,如今、日后也不会有旁人。
谢韫,只有过你,也只能是你。
可怀中的人娥眉微蹙,已然睡熟过去,并未听到素来骄傲的帝王偶然的一瞬低头。
元承绎也不在乎。
其实想一想,他背叛过她,她也背叛了他,所以他们本就互相亏欠,就该这么折磨彼此,到此生终了。
他算不上很好的男子,她亦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两个不好不坏的男女也可以凑作一对,就这么不好不坏地过下去。
毕竟深夜寂寞又漫长,他已然独自度过了上千个没有她相伴的夜晚,如今失而复得,怀里若有了温度,怎样都会比一个人更容易入眠。
帐中的男女沉沉睡去,灯花荜拨爆了一声,而后默默燃尽最后一丝光明。
元湛是在七岁那年知晓谢韫的真实身份的,彼时他正和裴隐一同在城楼上吹风。
两个一样高的小身影被夕阳在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他伤心又愤怒,却只能对着阿隐开口倾诉:
“孤没有料到,她就是我的母亲。多么可笑,她在我身边三年都不愿告知,就这么骗着我——世上真有这么狠心的母亲吗!”
裴隐一双清澄的眸素来平静,她望住身旁委屈的太子,话音轻细:
“阿湛,不要这么说,她生下你便是对你的恩情。”
她比阿湛知晓更多的内情,却也受过阿娘的教诲,阿娘说,那些都是往事,便让它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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