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冬却抬头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圈:“我昨晚才知道。”
他站起身,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今晚有香槟派对,所有在拍卖会上竞拍成功的客人都受到了邀请,宴会厅中央已经为你搭好香槟塔了。如果你不去的话,我可以帮你推掉。”
楚来连忙拽住他,乌冬却不看她。
乌冬的反常很明显,他藏着心事,却不对楚来透露,看起来完全不像昨天那副对午夜知无不言、信赖而感恩的样子。
他并不承认曾潜入房间,放下那张提示的卡纸,可言行间却处处充满暗示。
楚来顺着他的暗示方向往下想,视线也在这间房里梭巡了一圈。
是他不愿意说,还是不能说?
就在套房里,有什么不能说的?
楚来忽然想起来上船前在游轮中心大厅见过的那座玫瑰拱门,既然能将探测仪藏在花里,想要在这里安插无法被检测到的仪器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一阵寒意爬上楚来的脊背,她问:“埃托勒未经允许到了我的套房门口,为什么没有受到处分?”
乌冬终于看向楚来了,表情很为难:“他一个月前才来珊瑚岛,上司说我们这里没人能管住他,让我们不要去招惹他,只要不闹出什么事,就都由着他去。”
楚来心头窜起一股无名火,她将那张捏得变形的卡纸摔在桌上:“哪怕是杀人也由着他去?”
乌冬终于坐下了,他望着楚来的眼睛,轻声安慰:“我们不会让他对你动手的,放心。”
楚来把卡纸扔到一边,她需要利用自己午夜的身份换取更多的保障,她可以对船上的工作人员施压,让他们加强安保,但对于乌冬,更好的做法是打感情牌。
于是楚来也凑了过去,学着乌冬的样子放低声音,似乎这样就能抵御看不见的窥视和暗中的阴谋。
楚来说:“我们的计划离成功只剩24小时不到了,我只是害怕,我不希望努力了这么久,会在最后关头出现变故。”
乌冬怔怔注视她片刻,忽然握住了她的手,然后垂下头来,拉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额头上。
楚来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就算面前是真正的午夜,他这样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都显得有些突兀了,更何况楚来对他并没有男女之情。
楚来只能看到他的发顶,惊叹于那只机械手和人类皮肤的触感温度竟然一模一样,她忍住抽回手的动作,尽量让自己沉浸在午夜这个身份里。
乌冬说:“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可以离开了。”
说这句话时,他握住楚来的那只手用力攥了攥,随后他松开手站起来,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甚至对楚来安慰地笑了笑。
楚来也跟着站起来,乌冬的安抚让她也冷静下来。
躲在套房里是没有用的,埃托勒能来一次就能来第二次,这间套房在楚来眼中已经不安全了。
下城区的生活经验告诉她,单个目标的凶杀案多数发生在僻静处,否则一旦引起了群众恐慌,凶手也很难逃走。
如果埃托勒是冲着她一个人来的,那么势必会选择她落单的时候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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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开启又关闭,楚来换了一身常服,戴着面具,没有带乌冬,身边站着的是管家。
这艘船上有不少人可以根据体型特征认出乌冬,带他在身边,就等于说自己是午夜。
楚来不知道埃托勒是一个人行动,还是有同伙,但她要减少自己暴露的可能。
管家询问:“午夜小姐,您想去哪里逛一逛?”
楚来这才发现两人在电梯里站了许久,管家一直在等待她开口。
自从收到那张提醒卡纸以后,楚来有些草木皆兵,她打量管家神情,却看不出端倪。
明明戴着面具的是她,但她放眼望去,总是忍不住猜想身边的人是否有着隐藏的身份。
“你知道章兆在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