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安静下来,一边等待胡若风破解门锁,一边注意倾听周围的情况。
戴营看向这条走道的另一端,走过去把门锁给刷开了。
这是她从前当特警出任务时留下的好习惯——永远记得给自己留后路。
楚来独自站在门前,把耳朵贴在了门板上,尽管只有她的骨传导耳机才能接收到那个低频的信号声,但她仍试图用这种方式探听里面的动静。
而就在她弯腰靠近门板时,忽然发现一个细节。
这扇门的腰部有一块稍微凸起的部分,上面是一片排布整齐的黑色小圆点。
每个圆点的直径只有几毫米,远处看去有些像意义不明的波点装饰,凑近了看会发现它们是铁门镂空后形成的图案。
楚来猜测这些是酒库门用于通风换气的空隙,可她眨了眨眼,却看到那片圆形镂空的左上方有几个圆点忽然变成了白色。
那是灯光透过孔隙照出来形成的颜色,里面开着灯。
既然这样,为什么剩余的部分是黑色的呢?
楚来不动声色地直起了腰,压抑飞速上升的心率。
她看向正朝这边走的戴营,对她打了个手势。
门后有人,而且在门口站了很久。
这意味着她们刚才的对话全都被门后的人听到了,如果那个人是船上的员工,恐怕此时正在发讯息让安保人员往这边赶。
戴营面容一肃,站住脚步,示意楚来和自己先离开这里。
楚来无声地点头,面朝着门的方向朝戴营那边倒着后退。
鞋跟轻轻落在地上,开锁的机械声却忽然响起,那人居然有胆子冲出来!
就在酒库大门打开的一瞬,楚来听清了那扇门后从深处下方传来的电波信号声,稳定而持续,有些像医院病房里的心电监护仪发出的提示音,却比那个频率更舒缓。
而戴营那对在战斗中锤炼了无数次的耳朵,捕捉到的却是掩藏在开门声中几乎无法察觉的枪械上膛声。
她的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
戴营一个顶膝把楚来撞倒在地,紧接着飞扑上前,踹向那个停在门附近的餐车。
楚来摔倒时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脑袋上一松,额发垂落下来。
她的帽子被子弹打掉了。
枪响在消音器的作用下沉闷无比,紧接着是餐车撞上铁门的巨响。
她瞳孔骤缩,抬头看去。
一个穿着白鲸号安保制服的男人为了躲避餐车而偏移了枪口,戴营趁机将他的枪卸下,随着手枪落地,她的铁拳也砸上了男人的头。
男人的前额被戴营嵌着金属的拳头砸出一块明显的凹陷,可他不但不防守,反而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用几乎同归于尽的姿态朝戴营攻来。
戴营退役以后很久没碰见这么不要命的打法了,她短促地哈了一声,像在笑,表情却很狰狞。
“戴姐!”
楚来的呵止和枪声一同响起,雪白的墙被溅上一道暗红的血迹。
戴营收起手上装载的微型枪口,望着眼前男人前额被子弹打穿的洞。
他睁大眼,踉跄着后退几步,手又往怀里掏,同时做了个想要转身的动作,似乎是想躲进身后的酒库里。
楚来跑到戴营身前时,戴营保险起见,开了第二枪。
男人的身体撞在门板上,他瞳孔涣散,在大门关闭落锁的声音中,他终于合上双眼,倒了下去。
一双手把他的尸体扶住,戴营熟练地扯住他的外套下摆,将衣服蒙在他头上,血很快将外套染出一片深色,终究是因为被兜住而没有落在地上。
“在海上别的不说,抛尸倒是方便。”
她说着,这才回头看向楚来,却见她脸上不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反而带着一丝……懊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