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好品位,这茶是张师爷献上来的,说是琼州特产的一种香茶,喝进嘴里口齿留香,当地夫人太太们甚是喜爱。”
一脚踏进屋里的小绿不等苏婉说话,便笑嘻嘻的揭了谜底。
苏婉瞥了她一眼,眼神忽然在小绿身后定住。
几个家丁抬着个大件的桌子进来,那形状委实有些眼熟。
小绿也已回过头小心地盯着他们,嘴里不住的道:“你们轻些,这物件可贵了,稍有不慎打烂了,卖了你们也不够赔。”
苏婉眼神闪了闪:“这是什么?”
小绿头也没回,扬声道:“小姐很快便知道了。”
说完这话,已经带着几个家丁将东西搬里屋了。
本安坐在榻上的宋子恒忽然起身,而后朝苏婉伸出手:“娘子若真在意,不如与我一道进去查看?”
苏婉看着跟前形状优美的手掌两秒,欣然将自己的手也放了上去,宋子恒就在满屋子下人进进出出的情况下,紧紧牵着苏婉的手进了里屋。
屏风之后,雕花拔步打床上铺着云纹锦绣被,床檐挂着红绡帐,窗台也挂起轻纱和风铃,花瓶上插着几枝不知名的花,香炉已点燃,幽幽的暗香在整个屋里浮起。
屋里已几乎收拾停当之状。
只剩方才被他们放到床边的那个物件上,仍挂着一层步。
宋子恒携了苏婉过去,在半步之外站定,侧头对苏婉轻笑道:“娘子可愿亲手打开?”
苏婉不可置否的一笑,用被他扣着的那只手,缓缓伸过去,掀起布的一角,拉开,一个镶着清晰镜子的梳状桌映入眼帘。
苏婉既惊喜又得意,挑眉瞥了宋子恒一眼:“相公不是说要留着银两给良辰买肉吃,买不起这面镜子吗?”
“我后边想了想,宁愿自己食无肉,也要博娘子一笑。”
宋子恒一边说,一边轻轻将苏婉从背后揽进怀里,带着她看向镜子,镜中一对男女也亲密的依偎在一起。
果真如众人所说,男才女貌,天造地设。宋子恒不由勾起了唇,第一次真正瞧见自己与娘子站一起是如何画面,宋子恒已然移不开视线。
屋内温情脉脉,不知何时,屋里忙活的下人已经准备停当,悄然退到了屋外。
便只剩下他们二人,屋内的温度仍在节节攀升。宋子恒将脸贴在苏婉脸颊,看着镜中的男女也这般耳鬓厮磨,心里头略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心跳得越来越快。
苏婉从感动的情绪中走出来,这才发现镜子是镶在桌子上的,就如现代见惯了的那种梳妆桌,对古代来说却委实没见过,不由心下好奇,便问:“这面镜子,瞧着为何与先前的不一样?”
“那掌柜说女子梳妆之时,将镜子镶在桌子上,更便利些,海外女子似乎都这般,但咱们这里却是仅此一张。”
宋子恒说到这里,顿了顿,侧头看向她,“娘子可是不喜?”
苏婉转过身,双手勾在他脖子上,眼底是细碎的星光,闪烁着令人着迷的光芒:“如何会不喜,相公这番独一无二的心思,当真叫我感动。”
宋子恒嘴角也勾起一抹满足的笑,苏婉却冷不丁兴师问罪:“那时我也问过相公,相公为何那般告诉我?”
“自然是要给娘子一个惊喜。”
宋子恒轻轻蹭着她的鼻尖。
“惊吓还差不多。”
苏婉轻哼,心里却是心跳中带着甜蜜的味道,成亲这么多年,儿子都三岁了,再过两年就到了传说中的七年之痒,夫妻生活越来越趋于平静,苏婉倒也不是不满,这样安宁中却透着令人满足意味的日子,也是她上辈子想都不敢想的。
只是平静之于偶尔制造一些惊喜,效果便瞬间加大了,苏婉仿佛回到了当初心动时的感觉,心跳,甜蜜,幸福——当然也带着一丝当初没有的安稳。
苏婉不否认,若她问时宋子恒便说了出来,惊喜的效果就比不上现在了。
不食人间烟火如宋状元,偶尔情趣起来委实叫人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