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恩费了很大的精力,才让这条忠心的狗狗没有受伤。
饥饿状态的他甚至有点喘了。
但是看到了那条小狗活蹦乱跳向自己的主人冲过去,他还是微不可查的松口气。
但就在那条狗将要扑到主人身上时,一道细长的黑影从蓝恩的腿边蹭了过去。
“嗖!”
“呜哦!”
破空声凌厉而令人胆寒,那条活泼又忠心的狗子,在半空中就迸射出血花和惨叫。
一根弩箭,从后腰射入,斜着从前胸透出。
狗子没有接应到自己的主人,反而是它神经质抽搐的身体砸到了农夫脚边。
农夫已经被吓傻了。
蓝恩原本略有放松的神情骤然收紧,变回了冰冷的冰块,身体则连同那匹老马一起僵住。
一个高大雄壮的人影,骑在一匹同样健硕的马上,从蓝恩的身边不紧不慢的走过。
男人的须旺盛,就像是一头人形的棕熊。
但是他毫无感情波动的脸庞,却好像一块没有情绪的冰。
两把剑被背在背上。
他的身上穿着扎实而精巧的复合式甲胄。
链甲、皮甲、铁甲、棉甲交替拼装,形成了一件长及小腿肚的袍甲。
一个咆哮熊头的挂坠,在他的脖颈上随马匹的步伐而晃动。
而他的眼睛,就跟蓝恩一模一样——琥珀色的猫眼。
男人在马背上弯腰,在路过农夫的时候一把拽住弩箭的尾杆,将狗子的身体从田里拽了上去。
难以想象,背着一身至少三十公斤盔甲的人能做出如此流畅而敏捷的动作。
狗子的身体还在神经质的抽搐,嘴里出的濒死呜咽,凄凉而悲惨。
但他就连看都没看一眼。
从肉体里“噗嗤”
一声抽出自己的弩箭,在抽搐的狗皮上擦干净放回口袋。
而那狗子的身体,就直接扔给了蓝恩。
破旧的棉甲更脏了。
少年人能感觉到手上生命的逝去。
他仍旧无法习惯这种感觉。。。。。。不,不如说,为了留住自己曾经人生的残响,他拒绝自己失去对这种感觉的敏锐。
但蓝恩在面上却只是咬合肌微微一抽,那幅度小到几乎像是错觉。
随即,白净脸上的表情就跟男人一样,化为了虚无。
“波尔东,你准备拿它干什么?”
“那是我们的午饭。”
波尔东的声音跟他的脸一样,毫无波动。
“狗,很好抓。”
狗是在基因上与人类做出妥协的物种,人类就算是不喜欢狗,但也会觉得它或可爱、或矫健。
至少来说——会在情感上有特殊对待。
但波尔东的言语里,只把它当成一坨肉。
蓝恩冰块似的脸庞没有表现出丝毫异样,驱马跟上,“我们不该再引人注目了,波尔东。你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蓝恩的手在微微颤抖,但是这并不影响他把狗狗的身体挂在马鞍钩子上的动作。
那钩子常见于屠夫的肉铺,是用来钩进肉块,方便悬挂或者搬运的工具。
而对于狩魔猎人这个人群来讲,它更多被用于悬挂战利品。
波尔东好像是被蓝恩的话给提醒了,他没有丝毫波动的猫眼转向了瘫软在田里的农夫。
农夫的裤子顿时阴湿了一大片。
“你说得对,我在被通缉,所以。。。。。。”
在复合甲胄的“哗啦”
声中翻身下马,没有拔背上的剑,反倒是抽出了胸前挂着的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