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嫣听得心中动容不已,原世界轻易就能被楼蔓挑拨的张骜,没成想亦是个有血有肉的性情中人。
谢嫣欲开口谢过他的袒护,叶之仪闻言粲然一笑,他牵住谢嫣站起来:“怕是要令将军失望,微臣即便身死也自当护殿下一生无忧,断不会为不相干的人惹她伤心。”
张骜拍着他肩膀:“我记住你这句话。”
时辰越来越晚,再多待下去兴许会过了宵禁,张骜送他们至皇城门口,坐上马车径直回府。
浮笙早已领着宫女候在皇城前等她回东福宫,谢嫣拉过叶之仪闪至一处断垣后,她解下贴身佩戴的长命锁,递到叶之仪手心。
“再过两月嫣嫣便能及笄,待回去禀报了母后,就叫皇兄下旨替我们赐婚,老师一定要等嫣嫣。”
她身上的清幽冷香,随寒风一齐环绕于身侧,连叶之仪的衣襟上似乎也沾染这股香气,使得他不自觉翘起唇角。
尚记得他同她相遇的次相遇,乃是在宫里一处冷清的池水里。
足下的池水里有人扑腾浪花,挣扎间尖声呼救,叶之仪不假思索跳下去救人,他循着清亮的嗓音一把接住落水的姑娘。
怀里的姑娘还未长开,分明从未见过,他胸腔里却莫名涌出一股难言的情绪。
她的一颦一笑叫他熟悉至斯,瞬间戳中他心房最柔软的一处。
他们相处不过半年,却仿佛彼此谙熟过生生世世。
这种与生俱来的熟悉之感,叫叶之仪越不能从靖安长公主身上移开目光。
她于长街翻身压住他,在他唇上留下的那个吻,宛如一把钥匙,打开他尘封多年的心锁。
他竟喜欢上一个比自己足足小了十二岁的小姑娘。
叶之仪面容半隐在城墙的阴影里,徐徐抚上她的脸:“此事关系殿下一生,殿下可要想仔细,若殿下日后遇到真正心仪之人,或许会后悔今日所做的决定。”
谢嫣一个猛子跳起来,抬起双手奋力圈住他的颈项。叶之仪下意识抱紧她的腰,托住她身子以防她掉下去。
谢嫣趁机在他眼睑处轻啄一口,“叶之仪你很好,好到顾泠嫣眼里再容不下其他人。我已经许诺做你一辈子的眼睛,就没有再反悔的道理。”
最后一个尾音还未能从齿间钻出,叶之仪倏地将她反抵在城墙上,他一手撑在她耳侧,一手搁在她腰窝里。
谢嫣腰窝被他握得痒,控制不住微张了口,叶之仪抓住这个时机,舌头一滑缠裹进来。
他舌/尖扫过谢嫣口中每一处角落,吻过她的唇角,又一路游移衔着她玉白的耳垂。
叶之仪偶尔低低呢喃唤着她:“嫣嫣、嫣嫣……”
谢嫣被他吻得浑身酸软无力,待他将她轻轻放下来,一时还站不住脚跟。
她两颊红得像他瓷盒里的丹砂,最后羞耻得不行,捂着嘴巴朝浮笙逃去。
叶之仪纵容地目送她背影:“那微臣就等着殿下。”
浮笙见她毛手毛脚冲过来,眼珠迟疑地在她嘴巴上停顿片刻:“殿下这嘴……”
谢嫣一脸正气:“方才吃了表哥两个姜汁烧饼。”
回到东福宫,张太后迫不及待出来迎她,本欲问她叶之仪态度如何,却陡然瞧见她檀樱如血,顿时心知肚明。
张太后大喜过望,“叶之仪他可是自愿”
谢嫣明白她已经看出她的异样,也并未遮遮掩掩,不太自在点了点头。
驸马早早定下,其余的事都不需再费神。
独女的终身大事已经尘埃落定,张太后紧绷数月的心弦也终于松缓。
因她听闻景阳也有意下嫁叶之仪,暂且将此事隐瞒下来。待她准备好嫁娶应需之物,就在嫣嫣及笄之后逼顾棠赐婚。
二月的天渐渐暖起来,距离原世界楼蔓小产的日子只剩半月。
原世界里,因楼蔓怀孕时面容憔悴不能侍君,顾棠就转而与她的一个贴身侍女暗度春风。
楼蔓在二月初八这日去求叶之仪相助,结果被伺机而动的姚欢捏住她同叶之仪交往甚密的把柄。
楼蔓百口莫辩,顾棠毫不留情将其打入冷宫思过。
失宠的楼蔓一无所有,在冷宫里遭到姚欢和姚太后几轮毒手。姚太后虽期盼妃嫔能为顾棠开枝散叶,但是绕过姚氏女,让其他妃子诞下皇长子,姚太后绝不可能松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