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保姆车里,许漾美目清冷,对着助理兴师问罪,“我的行程到底是谁泄露出去的,不是再三强调了要秘密回国吗?”
跟了她三年的助理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发脾气,“卡洛西,行程泄露的可能性太多,你现在已经是业内有名的小提琴师,你的动向不只是粉丝在关注,各大公司也会想着挖你,你的行程不会是秘密的。”
这个道理许漾何尝不知道,为了不回国,她前期也做了不少的努力,可她作为公司的活招牌,不为公司创造价值是不可能的,不论她有多大的影响力,都不能违拗公司的安排。
若非如此,她怎么肯回到这个伤心地。
她是抱着侥幸心理的,谁知道才下飞机就碰到了厉时律,不偏不倚的打了个照面,如果被认了出来,那她躲躲藏藏这六年,不是都白费了?
可已经这样了,她除了祈祷别被认出来,又不能跑到厉时律面前睁着眼说瞎说,告诉他自己不是许漾吧?
说不定他和许以彤早结婚了呢,那就不会那么在意自己了。
许漾是这样自我安慰的,只是想到这种可能,她还是觉得心里闷闷的。
时隔六年,这里的一事一物都不复从前了,自己又何必拘泥于过去。
许以彤等了半天都不见厉时律,只好自己去接了卡彭特,回来见厉时律呆呆的盯着自己的手,还以为她哪里不舒服。
“阿律,你怎么了?”
厉时律回过神来,见她已经接到了人,才迎上前与卡彭特握手,“卡彭特,辛苦你亲自来一趟,希望这一次可以完全治好我女儿的病。”
寒暄一番之后,一行人便来到了停车场,卡彭特此来还带了两名帮手,正好在后排落座。许以彤自觉打开了前门,正准备坐上去,却被厉时律抓住了手臂。
“我说过,副驾驶只能她座。”
闻言,许以彤脸上出现了僵持的尴尬,很快她柔声道,“阿律,今天的特殊情况,我不是故意要坐姐姐的位置的。”
厉时律照旧关上了车门,“你打车回去吧。”
随即绕到驾驶座,关门驱车离开,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担心这里不好打车而做片刻停留。
车子的尾气吹散了许以彤的头发,又仿佛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告诉她许漾即便是死了,也占着厉太太的位置不肯让给她。
每一次厉时律在她面前怀念许漾,她都恨不得把那个女人拉出来鞭尸,可惜那女人死的惨烈,骨灰被厉时律收了起来,并不曾葬在公墓,更别提什么墓碑上能冠厉家的姓氏了。
所以即便现在还不是厉太太又怎么样,总有一天她会是的。
厉时律把卡彭特带到了一家私立医院,“这是厉氏的产业,只要治好我女儿的病,这家医院就送给你,当年就是你把我女儿抢救回来,我相信你能让她永远摆脱病痛。”
这条件对于在国外多年,造诣匪浅却一直不得晋升的卡彭特来说,可以说极具诱惑力,他本就有信心治好厉珺鸪,厉时律开出这个条件后,治疗的进程只会加快。
检查过医院的设备之后,他便和厉时律约定明天就开始治疗。
确定好时间,厉时律又回了机场,在核查了乘客信息记录之后,锁定了“卡洛西”
这个名字。
许漾,不管你是谁,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从我身边离开了。
把这个名字甩给顾川做了背调,厉时律手里很快就掌握了许漾的行程,得知她今晚在国际大酒店有一场饭局,厉时律便先去守株待兔。
此时的许漾还不知道已经有人在等她,她今天要见的人极其难缠,是汉诺威学院现任的院长,想要从当地选拔最优质的小提琴手,是绝对绕不开汉诺威的。
公司三个月没啃下这块硬骨头,领dao翻遍了每个人的简历,发现许漾曾在汉诺威做过代课教师,否则她也不会危受命来宣传公司了。
然而这位院长“威名在外”
,之所以难缠除了性格刁钻外,还十分好色,如果当年不是为了生计,她也不会和现在的公司签下这卖身契一样的合同,现在就更不会被逼着回国,还要参加这种破饭局了。
不过人已经落座,再不想面对,也要把自己的笑脸先捧上来。
“苏院长,其实我之前也曾在汉诺威工作了一段时间,只是时间短,没机会看到您上任,真是太可惜了。”
许漾端起酒杯,“这算是一杯迟到的祝贺酒,希望苏院长给个薄面。”
苏院长看到他们这一次终于派了个合自己胃口的美女来交涉,这才肯配合的喝口酒。
见状,许漾趁热打铁又连灌了几杯,而后才进入正题,“汉诺威学院在苏院长的带领下一度走出国门,我们公司是非常欣赏咱们学院的高材生的,如果可以与咱们学院合作,那可谓是一大幸事。”
苏院长又喝下许漾敬的这杯酒,“卡洛西小姐这话说的为时过早了,贵公司的经纪能力有目共睹,但我们学院为各界输送音乐人才,怎么能和那些校企合作的小作坊相提并论?”
果然是老狐狸,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许漾坚持不懈,“苏院长此言差矣,有道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再天才的音乐学子也要有慧眼识英雄的公司栽培,与其让汉诺威的学生毕业还和那些小作坊里出来的无名氏挤破头抢同一家公司,倒不如合作更惜才,众所周知这成名之路,从来都不是那么好走的。”
苏院长能和他们磕上三个月显然是有两把刷子的,许漾不过四个回合就败下阵来,借口来到洗手间补妆,这才没把气撒在饭桌上。
“老狐狸,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她气呼呼的补着妆,嘴里把苏院长的族谱都问候了一个遍,心里舒坦之后才又挂上那公式化的笑容准备回去再战。
“卡洛西小姐,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