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漾一直都不太理解,厉夫人既然已经嫁到了厉家,为什么还总是惦记着厉氏?
要说她偏帮着娘家,姑且可以用“顾家”
来解释一二,厉氏可是厉家立足之根本,六年前她还只是想让娘家人进入公司,现在却想把整个厉氏据为己有?
或者说她从来都是这样想的,只是以前没有暴露出来?
“我对厉氏不感兴趣,恐怕并不是你想要的合作伙伴。”
许漾不想与之多说准备离开,却听见厉夫人问道,“难道你就不恨他吗?”
这个问题让她停下了脚步,当然她是好奇这样的话为什么能从一个母亲口中问出来。
“你想说什么?”
“我就知道你心里一定是恨着他的,厉氏是他最在意的,眼下他正迷着你,如果你能抓的住机会,向他要一部分厉氏的股份,或者进入厉氏工作,将来把厉氏收入囊中不过是时间问题,这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惩罚。”
许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真的是一位母亲在算计自己的儿子?同样身为人母,她没办法理解厉夫人的逻辑,帮着媳妇来害自己的儿子,这得多疯狂才能想出这种招数来?
“他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儿子,就算母子之间再有嫌隙也不至于如此吧?你听起来不只是想要公司,还想要他的命!”
厉氏倾注了厉时律这么多心血,如果厉夫人的假设成立,不就等于要厉时律的命吗?
她真的不像厉时律的母亲,反而像仇人!
显然,厉夫人是不会和她解释什么的,“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怎么做是你的事,如果你改变主意,欢迎你随时找我。”
目送她离开,许漾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即便他们母子关系再紧张,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况且厉夫人主动来找她,她当然不会松口,难道厉夫人还会在她这一棵树上吊死不成?
想想六年前的事,她始终相信有厉夫人的推波助澜。
江凛打电话说那药的化验结果出来了,厉时律就来接许漾一起过去,路上见她几次欲言又止,就知道她是有什么为难的事。
“有人惹你不高兴了?还是碰到了什么你解决不了的事,告诉我。”
许漾不确定他对厉夫人的母子情有多深,所以说这件事的时候尽量表述的委婉。
可厉时律听完并没有任何失落的反应,反而含笑看着她,“所以小漾是在担心我吗?”
她说这些话时的神色一如六年前的那天,厉时律知道她是担心自己的。
许漾没想到他的关注点居然在这里,愤愤的瞪了他一眼,“厉总哪里需要我担心啊,我只是告诉你,希望你妈别再用这种荒谬的理由来烦我。”
厉时律当然看得出她的嘴硬,只要她还在乎自己,那一切就还有转机。
至于乔家,哼,跳梁小丑罢了。
来到江凛的研究所,许漾的心情是沉重的,是否希望那个药有问题,在她心里纠结了好几天了,既想为妈妈的早逝找一个合理的宣泄口,却又不希望真相对妈妈过于残忍。
看她站在门口不敢进去,厉时律将她的手紧紧拉在手里,“别怕,有我陪着你。”
大概有人能陪自己一起去面对,那恐惧也被会分担吧,许漾被他拉着走进了研究所,看到江凛的脸色凝重,她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是什么药?”
江凛先是告诉她,心脏病除了先天性的,后天因为感染、药物作用之类的外因而诱发的心脏病也不占少数。
“这个药说白了是一种慢性毒药,有先天性心脏病的人吃了,会日益加重病情,变得越来越容易犯病,而没有这个病的人吃了,会加重脏器负担,从而诱发后天性心脏病。”
所以尽管妈妈的心脏病是否是先天性的已经无从考证,但这个药都能证明妈妈是被人害死的!
手里拿着江凛给的检测报告,和剩下的那些胶囊,许漾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酒店的,虽然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且江凛的话也比较委婉,但对她的冲击仍旧不小。
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厉时律一再表示会帮她一查当年之事,可二十多年过去了,恐怕线索少之又少,真相埋没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许漾只管一言不发的躺在床上,吃饭洗漱这些都由厉时律牵引着来做,等她熬困了,厉时律再把她抱到床上,侧着身让他靠在自己胸前,轻轻拍打着她的身侧,让她缓缓入睡。
六年没沾过女人的他听着许漾清浅的呼吸声,身体的反应十分明显,甚至怀里的人稍微动一动,他就险些擦枪走火。
他不禁问问自己,这六年来又是怎么过的?作为一个正常男人,他六年没动过心思,这合理吗?
如果不是今天同塌而眠,他恐怕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但他清楚,现在正是许漾难过的时候,他要是不管不顾,只会把两人的关系推到绝境,现在许漾没有那么抗拒他了,他挺满足的。
一夜的天人交战,好不容易熬到黎明,许漾这一夜睡得格外安心,结果醒来竟看到身边睡着这个老渣男,惊叫之余更是一脚两人踹了下去。
“小漾……你这也太无情了,有需要就贴贴,不需要我了就踹到床底下,果然女人薄情啊!”
他躺在床底下幽怨发声,许漾一句没听,把自己全身检查了一遍,看来老渣男还有点底线,没有趁人之危,不过……
“我问你,这睡衣谁帮我换的?”
厉时律这才一骨碌从床下做起来,笑盈盈的看着她,“小漾,你希望是谁?”
就他这幅嘴脸,许漾还能猜不到吗?
“死渣男,你给我滚出去!”
“小漾你别这样嘛,你身上我哪里没见过,有什么好害羞的。”
被推到门外,厉时律还在喋喋不休,许漾恼羞成怒的摔上房门,自己扑到床上懊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