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娘亲……”
耳畔似有人在呼唤我,可是我何时成了亲,何时又成了别人的娘亲?
可他的哭喊声让我心疼,我想睁开眼看看,看看是谁。
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眼前却是灰蒙蒙的,一切瞧不真切。
我眨眨眼,转动眼珠子,再看,视线渐渐清晰,意识也慢慢回笼。
我抬手揉了揉趴在我床边正抽泣的小鬼,他感受到我的动作抬头,我这才瞧清他的样子。
一张俊俏的小脸哭的红彤彤的,眼睛又红又肿,眨眼间睫毛上的泪珠直往下掉。
见我醒来,更是伤心的扑到我怀中哭喊“娘亲,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轻轻地揉着他的湿漉漉的脑袋,无声的安抚他,张嘴喉咙干涩疼痛,嘴皮干裂,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用担心,喝点水润润便好,鬼门关都闯过来了,这些都是小问题,好说好说!”
我看向说话的人,他一身灰扑扑的衣裳随他的动作,苦药香味阵阵袭来,他手中忙碌着,还不忘伸手捋顺自己半百的胡子。
说也奇怪,他头黑的没有一丝白,可胡子却白了。
我眨巴着眼睛盯着他,他被我盯的心慌,把药端给小鬼,搁下一句话便走了。
“给,你喂,我得去看看那位,也不知能不能挺过来。”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莫名的心慌,他说的是谁?是谁能不能挺过来?为什么挺不过来?
我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不愿相信!
“娘亲,很疼吗?”
小鬼抬袖擦了擦我的眼睛,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流泪了。
我努力勾起嘴角,好让小鬼放心,哪知他非但没有宽心,还抽抽鼻子,哭了起来!
“娘亲,你快好起来,我害怕!”
我摸索着抓住他的手,摩挲着,无声安慰他。
“娘亲,对不起,要是我厉害些,你就不会为了护我受这么重的伤。”
我眨眨眼表示不怪他,这些无妄之灾本就是朝我来的,他一个小孩无冤无仇,旁人伤他皆是受我所累,怪不得他,要怪也是怪我。
这地方也不知是在何处,瞧着清雅宽敞,可却无其他人,我动了动浑身抽疼的身子,想坐起身来,见我动作,小鬼忙放下药碗,边抽泣边伸手扶我,借着他的力我这才艰难坐起身来。
我慢慢挪动双脚,双脚却如千斤重,麻木到没有知觉,却又动弹不得,小鬼忙按下我站起身的动作,着急道“娘亲,鬼大夫说了,你还得躺十天半个月的才能动弹,你这次伤的挺严重的,虽然命是保住了,可大伤了元气筋骨,得好好养养,休息休息!”
话是没错,只是这总躺在床上也不是个事,四肢会老朽无用的,身体也会越来越差。
“娘亲,先喝药!”
我本想接过碗一口而尽,哪知小鬼不依便算了,双手却软酸疼痛抬不起来。
我是不是废了!
嘴唇喉咙因药润湿好了许多,喉间干涩也缓解了些,我张张嘴出一串嘶哑的闷声“你,可有,受伤!”
“没有,娘亲,我好着的,你不用担心!”
他耳朵倒是灵,听懂了我在说什么。
“那,便好,你,爹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