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深觑他一眼:&1dquo;闭嘴。”
李怀恩马上咬住舌头,不敢再说了。哎呀,王爷好像害羞了。
朱翊深走到书桌后面坐下,心中还是有些担心。他觉得呼和鲁不会就此罢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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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同馆中,呼和鲁一个人在房中喝闷酒,他已经喝了一夜,中途将两个投怀送抱的侍妾都赶了出去。她们粗糙的皮肤,肥硕的身躯,令他作呕。他像着了魔一样,总是反反复复地看到那个长飘飞的少女出现在眼前。
想要得到她,想将她抱入怀中,这种念头一直在折磨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何会对一个只见过一面的汉人女子如此着迷。尤其是知道她是朱翊深的女人之后,这种念头还是没有断。
图兰雅在外面狠敲门,呼和鲁只是仰头灌酒,不想理会。
图兰雅忍无可忍,一脚踹开了门,冲进去夺过呼和鲁的酒坛子,大声说道:&1dquo;哥哥,你就这么没用?喜欢她就去抢啊!在这里喝闷酒,算什么!”
呼和鲁将酒坛夺回来,继续往嘴里倒:&1dquo;抢?怎么抢?这是京城,朱翊深是王爷,那女人是他的心上人,我能抢得过他?图兰雅,你也别想着他了,他从来就不喜欢你。你比不过那个丫头的。”
图兰雅不服气,站起来说道:&1dquo;我是瓦剌的公主,我要是想嫁给朱翊深,那丫头只能做妾!”
呼和鲁冷笑了一声:&1dquo;你以为朱翊深是围着你跑的蒙古勇士?他根本对你不屑一顾。”
图兰雅气得踢他:&1dquo;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我去跟太子说,过半个月等到北郊的围场重开了,我们就约太子和朱翊深去打猎。只要朱翊深离开了那丫头身边,还怕没机会下手吗?到时候偷偷把她劫来藏好,然后直接从京城带走。你觉得怎么样?”
呼和鲁愣了一下,手中的酒继续往下倒,淋湿了他的衣袍也没觉。
&1dquo;你说话呀。”图兰雅急道,&1dquo;就算朱翊深怀疑,也不敢跟我们起正面冲突。毕竟他跟父汗有过约定,若是为了一个女人得罪我们,汉人的皇帝也不会放过他的。”
呼和鲁虽然觉得这么做有点冒险,但只要想到那个绝色美人,觉得冒冒险也无妨。
第44章
图兰雅从呼和鲁的房中走出来,对守候在外面的阿布丹说道:&1dquo;我劝过哥哥了,这就去找太子定下打猎的时间。你确定那个计划天衣无缝,不会让汉人跟我们翻脸?”她虽说一贯我行我素,但也知道此行的目的是什么。瓦剌跟汉人之间还隔着一个鞑靼,如果到时候鞑靼跟汉人连起来攻打他们,这些年好不容易侵占的那些草地可能都得丢掉。
她是瓦剌的公主,倒也知道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
阿布丹躬身说道:&1dquo;我最尊贵的公主殿下,阿布丹是您忠诚的手下,怎么会害您呢?一定让您和王子得偿所愿的。”
图兰雅点了点头,阿布丹十分擅长汉语,也通晓汉人的风俗礼仪,所以与汉人朝中的几个大臣颇有些私交,所以父汗才会派他来带领使臣团。她对阿布丹的能力还是很放心的。
&1dquo;那你去准备吧,我这就进宫找太子。”图兰雅转身离去,阿布丹望着她的身影,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很快就会有一场好戏上演了。
朱翊深今日告假,朱正熙在东宫里听翰林侍讲讲课,差点没有睡过去。
按理来说,翰林侍讲都是饱读之士,能进东宫讲课的,学问更是不会比九叔差,但差就差在用心上了。九叔每次给他上课都有偏重,知道他喜欢听哪些,不喜欢听哪些。喜欢听的就多讲,不喜欢听的就少讲,而不是像这个翰林侍讲,想到哪里讲哪里,专挑一些他不喜欢的地方,滔滔不绝地讲个不停。
这世上,恐怕再也没有人会像九叔一样,对他真的用了心思。父皇,母妃都希望他成才,可只有九叔了解他心里的欢喜和忧愁。他有什么心里话都跟九叔讲,九叔开导两句,他心里就好受多了。
尽管舅舅还有詹事、少詹事都在明里暗里地告诉他,不要跟九叔走得太近,九叔是个巨大的威胁。可他就是觉得九叔不会害他。他有时候甚至觉得,若九叔不是他亲叔叔,又不是个男子,他可能会喜欢上九叔。
朱翊深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拿在本子上百无聊奈地画圈圈,默默祈祷这堂课早点结束。
好不容易那翰林侍讲把今日的内容讲完了,朱正熙抱起书本正准备跑,翰林侍讲又叫住他:&1dquo;殿下,微臣今日所讲,您有哪里听不明白吗?”一幅尽职尽责,还想传道受业解惑的模样。
朱正熙心想哪里都不明白,还想叫他明日不要再来了,但这么说出口,又怕他会羞愧地一头撞死。正犹豫怎么委婉拒绝他的时候,刘忠从殿外进来,说道:&1dquo;太子,图兰雅公主求见。”
朱正熙以为经过昨日的事情,瓦剌人多半气得要死,短时间内不会再进宫了,没想到图兰雅这么快又来找他。他刚好想甩了那个唠唠叨叨的翰林侍讲,便跟刘忠去见图兰雅。
图兰雅简单地说明了来意。皇家的北郊围场即将再开,她们兄妹俩想约太子和朱翊深去打猎。朱正熙的骑射功夫尚可,也很喜欢打猎,每年春夏秋都要组织狩猎。正好最近呆在东宫快要闷死了,他欣然应允,打刘忠去晋王府通知朱翊深。
朱翊深听说是图兰雅那边先提出来的,便留了个心眼。可能是多活了一世,加上上辈子就是死于北郊狩猎,他总觉得这次图兰雅的意图没那么简单。若未曾生过昨日承天殿上的事情,那倒罢了。以瓦剌人的心胸,不可能他刚给了难堪,今日便主动来修好。
他下意识地想到了若澄。莫非他们想把他引开王府,然后对若澄下手?这种伎俩,也太小看他了。
&1dquo;回去告诉太子殿下,我一定会如期赴约。”朱翊深说道。
刘忠满意离去,朱翊深静静地坐了会儿,又命人在院子里立起几个草靶,还让李怀恩去兵器库找支小巧轻便的弓箭来,并且要他
能拉得动的。李怀恩觉得王爷这话颇有几分小瞧他的意思,但还是认真地筛选了一番,倒真给他找出一把王爷少年时代练的木弓来。
他回到留园,看见换了武服的朱翊深和换了骑装的若澄。若澄的骑装是宝蓝色的,袖子和下摆各露出一段纯白的里衣,头顶束冠。不似平日穿裙裳时的娇美柔弱,反而多了几分英气。跟朱翊深站在一起,颇有相得益彰,交相辉映的感觉。俨然一对璧人。
朱翊深看到李怀恩居然翻出他年少时使用的弓箭,倒也觉得合适,递给若澄:&1dquo;你试试看。”
若澄的手是拿的,从来没拿过这些东西,有些犹豫。朱翊深道:&1dquo;半月后,我们去北郊围场狩猎。”
狩猎时有很多人在场,安全不是问题。而且把她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才能放心。虽说他并不惧瓦剌,但战争兴起,苦的还是百姓。他仍然希望不要与瓦剌人起正面冲突,前提是那几个人不要挑战他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