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他那点儿可怜的良心现了。
那天赶上他们回家周,练舞回来的汤老师连迎接他们都顾不上,等他和蒋植进屋找人,才现那人正横趴在卧室床上睡着。
他和蒋植难得默契,一齐消声退出卧室,还破天荒对着烹饪博主的教学视频,给汤诗其做了一顿饭。
除了味道淡了点,菜切得大块儿了一点,饭做得稀了点,没别的毛病。最重要的是,汤诗其吃得很开心。
当晚,汤老师把裤腿一节一节卷上去,摞起来,揉捏着按摩放松腿部肌肉,池烈就坐在床对面的小沙上,看着。
看汤老师放松后的肌肉挤在指缝里,内侧都印上指痕,交错呼应着因舞蹈练习产生的的碰撞瘀伤,他才明白自己原来这么善妒。
此刻,他嫉妒汤老师的手。
直到汤老师抬头,和他对上眼神,“怎么了?这么看着我。是想洗澡吗?”
说罢立即停下手头动作,起身要帮他准备毛巾一类东西。
纵然池烈很想念水雾里对他关怀备至的汤老师,但他还是心疼更多一些,“以后不用了,我伤好得差不多了,换我自己来吧。”
分明是减轻了负担,汤诗其的表情却像失落似的,“那我都起来了,反正你今天回家周,就应该休息的,再帮你最后一次吧。”
池烈方才的拒绝大概是心疼险胜欲望,汤老师这样一说,那点心疼就什么都压不住了。
他攥住校服下摆,一边往卫生间走,一边应下汤老师的主动,“好,最后一次,麻烦汤老师了。”
池烈膝盖上的伤最轻,现在只剩一片深于周边肤色的疤痕。浴缸里放了水,很浅,池烈坐在里面,水位没不到腰。
汤诗其拿了毛巾,叠得很小块,避开他胳膊上的血痂,一点一点的擦过他的皮肤。
帮人洗澡,帮忙的和被帮的都辛苦,也都不方便,浴缸外面一圈,都是带出来的水,很滑。
或许是老师这个职业的天性吧,汤诗其从来没觉得这是麻烦。
他在班上带小朋友,那里的突状况和需求更多,池烈和蒋植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也是属于“孩子”
的范畴,他自然而然地担当起了这份责任。
但他这个老师也有些“孩子气”
,有时候会犯迷糊。
往常时候,他都会在浴缸边沿铺上防滑垫再洗,今天太累了,他忘了自己昨天把垫子刷了,没放进来。
手机在卧室里响了起来,及时接电话是礼貌,他和池烈打声招呼,想把手机拿进来接一下,池烈点头同意。
他把毛巾搭到浴缸边缘,拄着想站起来,转身间却踩到了瓷砖上的水。没了防滑垫,他又没注意,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拖鞋沾到水,带着他转了一个角度,他背对着浴缸,因重心不稳而向后栽倒,“诶——!”
扑通一声,他的小腿被浴缸截住,整个人坐进了浴缸里。将要摔落时,他已经在可怜自己的尾椎骨,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