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宗主猛然意识到了些什么,他回想了下不知所踪的太上长老,内心隐隐浮现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他不像天衍宗有敢与全天下为敌的胆气,太清宗主不自觉地退后一步,喉咙都因为心虚变得有些干涩。
在旁边人奉承他见多识广,询问他是否有什么想法的时候近乎夸张地表态:“闻所未闻!”
*
段知衍也没想到自己带着援军到达时会受到这么隆重的注目礼。
他以为此番战斗定然十分激烈,双方大概已经杀红了眼,血肉横飞满目疮痍。
然而如今到场才看到,眼前是一片狼藉没错,但除了一些低修为的弟子十分欢快地砍来砍去,现场居然还称得上和谐?
那些带着伤还满脸笑容、快乐得像是在玩游戏的弟子用尽全力都不能给敌人造成太大的伤害,而他们的对手居然也配合地东躲西藏、只避让敢还手,像是陪小孩玩游戏。
段知衍:“……”
跟在段知衍抱着必死信念来的援军们:“……”
他们欲言又止,踟蹰着对段知衍小声表示:“是我等不识好歹了,不过贵宗门神通盖世,其实不必为了迁就我等同意这样荒唐的提议。”
他们暗示道:“我等没这么脆弱,段宗主下次尽管直说。”
段知衍:“……”
不是,这件事情,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他们出现的时间太巧,正是在异变突议论声四起的时候。
周遭静了一瞬,很快又无缝衔接地窃窃私语起来。
“朋友,你好聪明啊,果然被你猜中了,是天衍宗动的手但是不是温轻澜,那不就是他们的宗主了吗!”
“诡计多端的天衍宗,我就说我们调虎离山声东击西的计划不可能这么顺利。”
“太清宗还说他们策反了几个亲传、峰主,可以和我们里应外合。笑死,连人家的底牌都没打听清楚,还外合,外合个头啊。”
三长老、四长老也缓慢地从呆滞中反应过来,“二师姐,是你干的还是师兄干的?”
他们差点就以为这次死定了呢,怎么家里有这种本事不告诉他们。
人群中温轻澜与段知衍遥遥对望一样,目光中是如出一辙的茫然。
温轻澜默默回过头,“可能是小师弟干的吧。”
反正小师弟不在场,这锅让他背好了。
变故总是一件接一件,正当太清宗主等人在思考要不要撤退的时候,平地一声惊雷,远方的天象忽然变得怪异。
像是凭空缺了一角,又被人用紫黑色云彩潦草添补,固然瑰丽,却也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中洲的疆域内,所有人仰头望天,都能看到这片目眩迷离的紫,闪耀着金光的雷在其中蜿蜒穿行,宛如游龙。
每一个踏上仙途的修士都曾在古书记载中见过这个场景。
那是飞升劫雷。
一个修士的飞升将惠泽整片大6,而作为对其遍经劫数、一路上跨过无数艰难险阻的嘉奖,天道不会吝啬予他至高无上的尊荣。
意思是,在他成功飞升的时候,整个世界都会为他喝彩。
劫雷是最后一场考验,最后一次炼心,也是第一道燃放的焰火。
天衍宗山门下对峙的双方默契地停手,提心吊胆地等待最后的答案揭示。
如今的修仙界,有资格渡这劫雷的只有两个人,这两人注定你死我活,不巧的是,也各代表了他们两方的立场。
某种程度上,也代表着他们未来的命运。
真仙不过空有仙之名,渡过了飞升劫雷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仙人。
据说连时空都能回溯,所以他们现在蚂蚁打架有什么意义?打得再厉害再激烈说不定最后都不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