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恒眨了眨眼,笑道:“我努力,不让您认出来。”
他将面具戴上,掩入人群中,被簇拥着离开了。
解缙还在帐篷里等他,一见面就阴阳怪气:“将军还知道回来?”
嘴上这样说着,手却很诚实地递出一杯水。沈明恒在外面站了那么久,又说了那么多话,嘴唇都有些干裂。
“多谢先生。”
沈明恒含笑接过。
对于有才能的人他向来很是包容,以解缙的本事,只是不会说话而已,他可以把解缙当成哑巴。
等他喝完,解缙才拿出一个本子,翻开放到桌上,示意他看。
沈明恒慢悠悠坐下,“这是?”
“账本。”
解缙面无表情:“将军大气,但是我们快没钱了。”
二十万大军每月俸禄就去了二十万,这还不算吃食上的支出,更别说沈明恒给他们提高了生活待遇。
这笔钱是必要支出,解缙没有办法,但这人出去一趟,转眼就又如散财童子般扔出了上百两银子。
这还只是一天,沈明恒要多出去几天,岂不是大军一天的口粮就没了?
“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吗?先生安心,会有钱的。”
沈明恒满不在乎。
解缙仍板着脸,“我安心,不安的是大军。”
他叹了口气:“你闹出这么大动静,军中人心惶惶,将军,好歹给他们一个痛快。”
沈明恒挑了挑眉,重新站起身:“他们很担心?走,去看看。”
他刚回来,才喝了一杯水,便又忙忙碌碌,像是永远不会感到疲累伤痛。
解缙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开口相劝。
沈明恒出去的这一天,军营里不断有人来来回回,询问这一个月来是否有人外出入城,都去了什么地方,又做了什么事。
有些相貌特征比较明显、犯事的时间也比较近的已经被抓了出来,被带着进城,回来后只说是去道了个歉。
但这样就结束了吗?没有别的惩罚了吗?
没有人知道。
其他没被牵扯进来的人当然也不可能就此安心,毕竟以沈明恒的治军森严程度,他们或多或少都触犯过几条。
焉知明日不会出现新的苦主?
连负责巡逻的将士都有些心不在焉,生怕下一秒就有人念出他的名字。
沈明恒刚来到校场就成了所有人的目光中心,道完歉回来的将士站在队伍最前方,眼神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