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峙盯着?戒指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戒指拿下来给西极去处理了。
比起戒指短暂地?离开,他更怕不经意间永远地?遗失。
“你想吃什么?”
西极从外面回来习惯性地?问,即使知道不会得?到任何回答。
岳峙裹着?条毯子坐在露台的躺椅上,枯槁的脸庞被海风吹得?僵硬。
“纸杯蛋糕……”
说出口的话就像死?前?最后一口气一样,呼出来就消散了。
但还是被西极听到了,他震惊地?回头,“你说什么?”
“纸杯蛋糕,这么大,杯子是粉白色的,扎着?蕾丝蝴蝶结,蛋糕胚有点硬,奶油没有打发好,有点稀,裱的一朵花塌成了一片……”
岳峙低声地?说着?。
西极开始意识到他说的不是随便的纸杯蛋糕,而是“那一个?纸杯蛋糕”
,联想到蒙格玛他们说青梨在婚礼前?一直在做甜品,他猜那可能?是那天晚上青梨亲手做的一份纸杯蛋糕。
他没有办法做出青梨的纸杯蛋糕,只能?做一份标准的纸杯蛋糕,但岳峙没说什么,缓慢又认真地?吃完了。
西极似乎摸到了一点能?够让岳峙正常进食的方?法,“这个?是青梨早上最喜欢的白粥。”
“这不是她之前?一直说想吃的莉莉女士寄来的特产,蒙格玛让她老婆又寄了些过来。”
但凡和青梨沾点边,不论真假,岳峙多少都能?吃一点,他还是那么瘦,但情况没有再继续恶化下去了。
岳峙再也没有回去过庄园,他没有办法正视和青梨生?活最久的那个?空间,甚至还遣散了佣兵团的大部分成员,只留下核心的几个?人,偶尔去公司,他也不进自己的办公室,那里几乎已经成了梁津的办公室。
他怕抬头看不到青梨熟悉的身影坐在沙发上,自己会瞬间崩溃。
去公司也不是为了工作,只是为了过问李潮科案件的审理进度,配合警方?的取证调查罢了。
李潮科的事情不断地?发酵,已经无法掩饰,党派迅速将他抛弃,拿出了他更多的罪证,在岳氏的支持下,齐玉雨的父亲重新出山,把所有犯下罪行的党内成员都送上了审判席,党派重组整改,换了名?字,成为了边缘党派。
因为案情跨度时间长?,甚至还关联到李潮科去世的父亲,党派上任党魁,再加上已经不仅仅是东南亚范围,所以调查难度很大,光是取证并理清案情就已经很漫长?了。
岳峙不算很着?急,他只要能?在死?之前?,送李潮科下地?狱就可以了。
第二年的夏天,他正在打理海岸边的一片花园,接到了陈赛的电话,台风登陆,电力一度中断,谁也没注意,温室的系统没有恢复正常,两天后才发现?,梨树几乎全都被闷死?了,根都沤烂了。
岳峙手里的洒水壶掉在地?上,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知道了,把温室拆了吧。”
梨花终究不会在这种地?方?盛开的。
培育花园还在,别墅个?各个?角落里仆人依然会尽心尽责地?每天换上一束鲜花,可白色的建筑里是那么空寂,再也没有清冷美?丽的姑娘称赞他们,今天的花很漂亮,插花很好看了。
像是自我救赎和净化,岳峙开始醉心公益和慈善,虽然以前?岳氏也会在这方?面投注大量资金,但那不过是为了集团形象所做的必要举动,现?在的则是岳峙内心的选择。
他去看了玛莎的母亲和妹妹,妹妹成绩很好,喜欢画画,岳峙送了她很多昂贵的画材,还给她找了一个?专业的老师。
临走的时候玛莎妈妈拉住他,“岳先生?,你有好好吃饭吗?”
岳峙没说话,他记不得?他刚才的午饭是什么,因为都无所谓,只要别饿死?就行。
“我做的炒饭,青梨小姐曾经吃过一次,她很喜欢的,你要尝尝吗?”
岳峙喉结滚动了一下,“麻烦你了。”
一顿饭把他脆弱的胃撑进了医院,痊愈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玛莎的骨灰迁到了吉隆坡周围的寺庙,好让玛莎母亲可以经常去看看她。
他通过自己的渠道和航线,帮助警方?打击了好几次人口贩卖,看着?那些女孩和他们的家人抱头痛哭,他忍不住想到,要是李锦薇那时候也能?成功获救就好了。
阿梨可能?不是现?在的阿梨,他们的命运可能?毫无交集,但至少她能?像普通小姑娘一样,好好活着?,不至于?葬身大海,尸骨无存。
每次想到这里,岳峙就心痛得?恨不得?立时死?过去。
2025年过去了一半,岳峙马上三?十?七岁,阿梨离开也快两年了,就在审判前?夕,李潮科突然以提交重要罪证为由,在警察的押送下离开了监狱,两辆警车遭遇伏击,信号断绝,被人发现?的时候,事情已经过去了七小时,李潮科无影无踪。
岳峙知道之后很平静,“他过惯了奢侈无度的生?活,即便是有几个?死?忠的心腹,也不过是过街老鼠,早晚露出马脚,大不了就是来找我报仇,没关系,我等着?他。”
如果能?送李潮科下地?狱,他很乐意拥抱死?亡。
但是李潮科一直没有动静,他就像是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没有任何的音信。
西极和梁津却越来越忙,西极好几天都没有陪在岳峙身边,从庄园里派了不少人过去,崖边的木屋只有岳峙一个?人,周围很安静,但其实?两边的几幢别墅里都住满了人,除了负责安保的蒙格玛和猎鹰几个?,其他的都是照顾岳峙起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