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书上看到的。”
这话简直是万金油,再次把狐疑的赵红秀糊弄过去。
“也是,你平常在家总用功看书,小叔回回上县城,都要从废品站背回一麻袋旧书来,你怕不是全都看过吧?难怪你懂得多。”
赵红岩一听这话,像是被按动什么开关,积极搭茬:
“你家书很多?能不能借我看看?介意我抄下来收藏吗?”
赵红秀一见她哥这个模样,不由得扶额,叹口气代为解释:
“我哥没别的爱好,就一点,嗜书如命。你的书捡着不要紧的借他几本看看吧,不然能烦死你。不,是缠死我,拿他没办法。”
苏元华小时候虽然不爱学习,但受她爹熏陶,极其爱看杂书,也尊重爱看书的同好,当即爽快答应:
“这有什么的,借书看看而已,又看不坏。”
说完到底不放心,多嘱咐喜上眉梢的赵红岩两句:
“赵大哥你记得书要悄悄地看,拿几本不犯忌讳的摆在外头装装样子;那些外国的小说诗歌什么的,你可千万要藏好了,躲着人偷偷看啊。
对了,你爱看这些吧?我看的书杂,不过纯技术理论之类的少,看了犯困。”
赵红岩又推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厚厚的镜片后头两只眼睛都在光:
“我都不挑,有书看就行。你有读书记的话,也可以借我看看,咱们互相交流。”
苏元华脸一红,讷讷吐出实话:
“我看书就为了解闷来的,没做过记。”
不等赵红秀替小姑子解围,赵红岩就一脸寻常地说:
“没关系,书读百遍其义自见,个人阅读习惯不同而已,我是脑子笨才习惯写记,好记性不如烂头么。”
提起书的事,这位书虫明显话多起来,整个人都活泛不少。
赵红秀这才逮着空当,白她哥一眼说:
“当人人都是你呢,就会死读书,不懂变通。我们圆圆脑子可灵活得紧,学以致用懂不?咱们公社的水井可都是她打的!还有这一手测算的本事,啧啧,简直就是锦鲤投胎,连带周围人都跟着走好运。”
赵红秀到底有所顾忌,就算在自己家,也没敢就着这个封建迷信的话题,多深入展开地去聊。
赵红岩不以为忤,很平静地接受了妹妹的褒贬,认真点头:
“我确实思维不够灵活,这辈子也只能当个死脑筋的抄书匠了。人贵有自知之明,这一点上我确实不如很多人,你很厉害。”
苏元华忙谦虚地摇手说不敢当。
赵红秀见她又有些不自在,忙笑着打圆场岔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