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李雁先醒的。
他觉得眼睛有些肿,没睁开眼,只用被子捂住了脸,把睡在一边的傅纪书晃醒。
傅纪书拽了拽被子角,没拽动。
他问:“怎么了?”
“我眼睛肿了,”
李雁闷闷道,“肯定很丑。”
傅纪书一本正经道:“哭了会肿是因为眼睑皮肤吸水,可以冷敷。”
李雁心烦不已,“我又不是要你给我解决方案。”
“你想要什么?”
“要安慰。”
被子外的男人沉默了很久,然后说:“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行行,”
李雁彻底放弃,自己从床上爬起来了,“我还是去冷敷吧。”
等站在卫生间浸湿毛巾的时候,李雁看着镜子里形容憔悴的自己,顿时又有了晕眩的感觉。
那些很乱很扰人的情绪又一次涌上来,心尖都是酸涩的,冲击着鼻腔和眼眶。
李雁眼前花了一下,后背被一道温暖的怀抱顶上,傅纪书两手从他身侧穿过,撑在洗漱台前,将他以拥抱或保护的姿态拢在身前。
他道:“情绪不要过激,深呼吸。”
李雁跟着做了两下,含含糊糊问:“许姬……许姬现在要怎么办……”
“现在还不是审讯的时候,她是联邦的战士,联邦需要她。”
“我知道,”
李雁嗓音有些闷,“她确实做了糊涂的事情,但是守卫联邦的功劳里也有她的一份,我只是现在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她。”
或许对于外人来说,许姬早就已经功大于过,没什么不能原谅的。
但她是李雁的朋友,他们都是李雁的朋友,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所以发生了这些事情,李雁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和面对才是正确的,只想要逃避。
傅纪书道:“想逃就逃吧,也不是那么重要。”
“我不能像你一样的,”
李雁嘟囔道,“你这样才是不对的,有事情得说,得长嘴。”
“为什么,”
傅纪书在真心求教,“社交这种东西,本来就应该是可有可无的,不合适就淡去。”
“老婆也是可有可无的,”
李雁面无表情道,“不合适就不要了,是不是?”
傅纪书难得有些茫然,“你生气了?”
“没有生气,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李雁蹲下身从他臂下钻出去,擦着眼睛往外走。
身后alpha憋了半晌,总算憋出一句,“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