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森闻言蓦地冷下脸来,语气也阴阳怪气的。“夏小姐,你好。”
夏浅不悦蹙眉,这人怎么回事?自己招他惹他了?怎么一见面就作脸作色的?难道,他也是被家里逼着来相亲的?夏浅正想入非非,就听大姑又道:“哎呀,哪儿有站在门口说话的理儿?咱们都先进去。”
“对对。”
老妈一边附和一边作势就将吴森往里迎,谁料吴森一摆手,冷冰冰说:“我就不进去了。”
空气再次凝结。老妈和大姑如被点穴般定在原地,夏浅抱胸默了默,再默了默,终究还是忍不住噗的一下笑出声。现世报啊现世报,她们二老费尽心机地要她相亲,结果,她还没来得及出状况对方倒先撂场子了。
老妈恶狠狠地瞪夏浅眼,回头道:“啥?”
吴森道:“阿姨,其实我今天来就是为了给您个交代。之前你在网上替女儿征婚,和我聊天后又立马诚实地表明自己的身份,让我特别感动。可是,恕我直言,我真的不能和你女儿相亲。就这样吧,祝你们新年快乐。”
说罢,吴森转身就要走,老妈急了,一把拽住吴森的胳膊,嚷嚷道:“嗳嗳,这是为什么啊?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
吴森不肯解释,只一再地道歉,并试图甩掉老妈还拽着他的魔爪。老妈见状,彻底怒了,丢开吴森的胳膊就沉声道:“小吴,这就是你不对了。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可能我们夏浅不是你的菜,你可以不喜欢。但是,你不喜欢可以说啊!没人逼着你来啊!之前你是怎么跟阿姨说的,啊?你倒是说说,是阿姨求着哭着让你来的吗?不是吧?既然这样,你现在这出是唱给谁看的啊?你这样叫什么?耍我们?羞辱我们?嗳你们读书人最崇敬的孔子可说过,‘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小伙子,你这样言而无信,那就没什么可取的了。”
老妈说话期间,吴森好几次想要插嘴,奈何委实抵不过老妈的快嘴,只能站在旁边干着急。夏浅在旁边见吴森那抓耳挠腮的样儿,笑到直肠子打结。哎哟喂,这位吴大博士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她的这张嘴就是遗传了她妈——的三分之一。想她堂堂专业砍价师都说不过她妈,就更别说别人了。
这头,待老妈噼里啪啦一顿教训完后,吴森也已经面色惨白了。“阿姨,不是我想言而无信,是、是这个……哎,你自己问问你女儿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吧!我是决不可能和这样的女人来往的!”
闻言,夏浅陡然愣住,她干了什么?杀人还是放火?夏浅正纳闷,就听大姑低喝道:“站住!”
话音落下,老妈也已经阻去吴森的去路,叉腰道:“你别支支吾吾的,你倒是说清楚,我女儿到底怎么了!”
“你这——”
吴森见老太太实在难缠,一咬牙,道,“好,既然您要这样我也没办法。夏小姐,你也别怪我撕你的脸!”
话毕,吴森便转向老妈,娓娓道:“阿姨,你女儿根本就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什么单纯老实,什么刀子嘴豆腐心,都是假的!她在蔺安市早就交了男朋友,她不仅让男方给她买车,还骗着别人给她装修婚前房。到男方家里,她还逼着男方父母送她一万零一块的红包,说是咱们郦城的规矩。可我是在郦城土生土长的,从没听过什么万里挑一的说法。还有,她居然……”
一面听着吴森的数落,夏浅一面就皱了眉。嘶~这些台词怎么这么耳熟呢?总不能这么短的时间,李阿姨就把她的“劣迹”
传得人尽皆知了吧?
这头夏浅微微出神,那头,吴森也终于说完了。听完这些话,老妈和大姑对视一眼,微微扬声道:“你说,我家夏浅骗了男朋友家十来万块,然后就把人踹了?”
吴森点头如捣蒜,“对,就是——”
“我呸!”
不等吴森说完,老妈就朝地上啐了口,一叉腰,骂街模式已自动开启。“小吴啊,你别怪阿姨说你,你这书啊真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句话,听说过没有?我不管你是在哪儿听说的刚才那些谣言,但是你根本就没有经过调查就相信了那些话;不仅相信了还散播,这叫什么?这叫愚蠢!叫无知!嗳,现在看来,这亲也的确不用相了。博士怎么了?博士又什么用?还不如咱们这些家庭妇女呢,我们老太太们都知道八卦可笑不可信,再看看你,啧啧……”
被老妈这么一激,吴森早已是面红耳赤,跳着脚就道:“你居然说我无知?你知道伯特兰·罗素是谁吗?知道二元一次方程有几种解法吗?知道……”
“等等等,”
夏浅拦住激动不已的吴森,道,“你先告诉我,你说的什么前男友,什么我劈腿失踪这些是从哪儿听来的?”
吴森闻言抹了把额头的汗,这才撇嘴道:“就在你自己的相亲主页上,你自己不知道啊?”
夏浅歪头,“什么?”
吴森没好气地掏出手机,点开【媒运当头】的app,搜到夏浅的主页递给她。夏浅一看,顿时恍然大悟——
【媒运当头】的个人主页里,除了个人信息和照片外,最下面还有一个公共留言板。只要是【媒运当头】的会员,都可以在下面留言。夏浅当初想要注销【媒运当头】账号时,就曾瞄过两眼留言区。除了一两个求交往的,一两个打广告的,一两个点赞的,留言区就再无其它。可此时此刻,一条留言却使得留言板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