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
“嗯,有个看着挺斯文,穿西装的,其他几个。。。”
梁倾懂了——看着像社会人士。
她将手机夹在腮下,开始收拾桌面,语气很镇定,道:“是来找我的,你别管了,我回来处理。”
“你快点吧,不然我就报警了。什么情况啊,你还惹上这些社会上的人。”
“不是。。。”
梁倾本想解释,那边已经把电话挂了。
“家里出什么事儿了?”
方建从格子间另一头探出头来。
梁倾心里本就烦躁,当下更是厌恶极了他这种没有边界感的探究欲。
“有点急事。我先回家,再接着做,行么。”
这个项目又是方建带她。
方建没搭腔,只是起身走到她跟前,把半个身子撑到她桌上,似是在看显示器里文件的进度。
她是坐着的,不得不将身子侧过去,再侧过去一点。但又不好站起身,于是无法回避还是与他隔得好近,视线正齐他的腋窝。梁倾只觉得一股味道,拉丝似的,也黏到她身上。
徐悠也在加班,梁倾余光看到她似是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
方建装模作样划拉了好几下鼠标,又这儿那儿指点了一番,才说,“回吧,明天早上交给我就成。”
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说,“我也要回去了,老婆在家等呢。要不要带你一程?现在可不好打车。”
他是所里少数开车来上班的人,这栋楼停车可不便宜。
这儿是商圈,附近逛街吃饭泡吧,又是写字楼打工人们下班的高峰期,去她家没有地铁,公交站要走很远。
她方才就打开了打车软件,加了一次价,到现在排在她前面的还有大几十人。她舍不得再加价了。
饶是她如此厌恶方建,面对他提出的邀请,她还是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接受。
“谢了方总,我室友下班顺道来接我。”
梁倾说完,逃也似的便拎着包走了。
她看着电梯银色的门,镜中的自己,疲惫,狰狞,不安,身上有荤腥的味道。
想起那天夜里的那个人,肩部西装的褶皱,又如同发痴做梦一般,闻到他身上那种镇静的冬的味道。
下了楼她才有些后悔,站在路边试着拦车,警觉极了——若是方建取了车出来,路过这儿,她又得扯谎应付。
王敏又来了电话,她腾出手去接,慌忙之间,背带勒到了头发,疼得她挤出些生理性的眼泪来。她手里拎了一袋文件,此时也‘啪’一声撒在地上。
“你怎么还不回来。”
“人还在外面?”
“废话。”
“我就来,对不起了。”
“我本来还要下楼去洗头再去超市。现在哪里都去不了。你可快点吧。”
她不等梁倾再回,发泄似的又挂了。
梁倾歪着脑袋,把手机揣进兜里,弯腰要去捡那些文件。她白天跟着合伙人去见客户,穿着条西装裙,很是不便。
面前却伸出一双手,很瘦的那种,再一看竟是徐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