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在桑家,削去了桑雲惜半邊的頭髮,還差點給了她爹一劍!」
容訣偏過頭,含笑應道:「阿妹真厲害。」
「但我靈力不夠,那一劍還是沒能?刺中?。」
「已經很好了。」容訣安慰道,「不必著急,你心中?所願,定會達成?。」
雨聲?被隔絕在傘外,發出厚重?又輕微的「嘀嗒」聲?。
停頓了一會兒,桑寧寧悶悶道:「很快就到了,你別用靈力了。」
溫熱的氣息拂過耳骨,帶著許久未有的暖,幾?乎可以浸入骨髓。
容訣頓了頓。
一時間,他竟有些?分不清,是誰在幫誰遮雨。
「就先欠著。」容訣垂下眼,淡淡道,「以後再還我。」
又是一樁因果。
容訣平靜的想到。
他之所以要還完容家的因果再將其覆滅,就是因為「因果」二字,會牢牢束縛住怨魂所能?使用的怨氣範圍。
而現在,他似乎與桑寧寧之間的因果,越牽越深了。
如此想著,容訣卻走得很穩。
一路上,誰也沒有再開口。
直到回到了客棧內,容訣再一次為桑寧寧包紮。
「為了個風鈴,把自己弄得這麼慘。」
容訣語調輕柔,音色也很溫和,隨著他的話音,燭火來回飄動,竟然為這本該溫柔的話語,添上了幾?分不該有的詭譎。
指尖蘸取藥膏,落在了手背的傷口處。
驟然的冰涼刺激得桑寧寧身體一僵,下意識就要收回手。
然而容訣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頓。
他扣住了她的手腕,指尖打著圈的將藥塗開,竟分不清究竟是藥膏中?含有的清涼,還是指尖的溫度。
「值得嗎?」容訣輕聲?開口。
長久的沉默。
燭火幽,月色稠。
燈下人如玉。
桑寧寧垂下眼,沒有受傷的右手握緊了小小的風鈴。
「但我現在只有這個小風鈴了。」
其他所有的一切——能?證明那次相?逢不是幻夢的一切,都已經消失殆盡。
桑寧寧總以為自己只要強大,就能?找回過去丟失的東西?,可從未想過,等她強大起來的時候,過去的東西?早已不復存。
就像如今所擁有的傘,即便再寬大,也遮擋不了十年前的雨。
正?在塗抹藥膏的手指一頓。
容訣抬起眼,發現桑寧寧的神色前所未有的茫然。
像是驟然離家出走的幼鳥,在不知歸途時,也看?不清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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