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世桉道:“他会生气。”
“谁会生气?”
“思礼。”
他端正神色:“赵思礼。”
第一次听林世桉这样连名带姓的称呼他,赵思礼不禁笑道:“喝了多少醉成这样?”
不难听出话里的揶揄。他压根不信林世桉会醉成这样,他们这样时常需要在外应酬的,别的不敢说,酒量必是一等一的好。
韩远叫他聊正事,自然不会灌他酒。
赵思礼觉得有趣,但耐心不多,随口敷衍了一句:“那他可真过分。”
正要催他挪脚,林世桉便接道:“还好,也就一般过分。”
赵思礼仍在笑:“你还真好意思接。”
“他只是眼光不好。”
赵思礼点头:“这倒没错。”
说好的大雨没落下来,保险起见还是关了所有门窗。
林世桉看他做完这些:“辛苦了。”
赵思礼突然又有些说不准他究竟醉没醉了。
算了,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他走过去,应一句不辛苦,而后说:“能走了吗?”
林世桉停顿两秒,摸索着掏出手机。
赵思礼叹气:“别折腾了。”
话音将落,刚刚调回震动模式的电话猛地震响。
他看着一步之遥的林世桉,尽管无奈,但也配合接了起来:“你到底要干什么?”
林世桉舒展的眉头在他说完这句后便蹙了起来:“别这么凶。”
赵思礼无可奈何,妥协换了另一种更为温和的声线:“你要干什么?”
他迟疑了一秒后将手松开:“那你轻一点。”
他不说话,只灼灼望着赵思礼。这眼神赵思礼简直再熟悉不过了。
四下无人的办公室。
不妙。
他几乎出于本能地向后退了半步,林世桉这时开口,以陈述的口吻:“你怕我。”
赵思礼抬着的脚无论如何都落不下去了:“我不怕你。”
“那你为什么要躲?”
赵思礼实在摸不透:“你到底醉没醉?”
雨来得很突然,没有预兆,仿佛直接被人从天际泼了下来。林世桉翕合着唇瓣说了什么,赵思礼没听清:“你说什么?”
林世桉再次开口:“别答应他。”
这一次赵思礼听清楚了,只是不太明白:“答应谁?”
手机嗡地一震,电量告急,在林世桉开口前先一步关机。
电话那端传来忙音,林世桉说:“回家吧。”
他把伞给了肖雨,还剩一把,是他在地铁站外买的一次性雨伞。
好处是便宜,十块钱,坏处是小,特别小。
好在林世桉的车就停在路边。赵思礼撑开伞:“车钥匙给我。”
身侧的人悄无声息,赵思礼偏头,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自然而然想到了那句“别凶”
,不由将嗓音放轻,又说一遍:“车钥匙。”
林世桉这才有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