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笑呵呵道:“我看他气色挺好的。”
不管赵建于说什么,赵思礼都不摆脸,他们说什么也都应着,偶尔和桌对面的秦怀碰上视线,也不会太刻意去躲开。
也才小半年,当时的感受他已经记不清了,但现在想想,那天还是太冲动了。
钱雨挨着赵思礼,关心他的身体。赵建于和秦父说话,聊老爷子越来越不好的身体状况,秦母时不时搭一句,也是叹气居多。
老爷子这一躺就是一年,磨得没个人样,说起来也心酸。
“就这几个月了。”
秦母叹道:“躺着也遭罪,不如早点解脱了。”
秦父瞪过来,秦母立刻说:“我这也是为了老头着想,不是你夜里抹眼泪的时候了。”
“艾霞说得不是没道理。”
赵建于接上:“我看着都遭罪,还耽误你们。”
钱雨拿手怼了他一下,赵建于没搭理。
一桌的人,只有秦怀从头沉默,听见他们这么说也只是蹙了蹙眉。
“理是这么个理,可我看着实在难受。”
秦父拿起酒杯和赵建于碰了一下,又朝赵思礼看过来:“思礼。”
赵思礼见状也拿起了手边的酒:“您别太难过了,还是要注意身体。”
伤病后面跟着离别,想得再开提起来还是会伤感。秦父多喝了几杯,话里带了些哽咽:“老头当爹又当妈,这辈子过得苦,我这儿子当得实在不孝顺。”
说着,竟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爸。”
秦怀拿走他面前的酒:“别这样。”
秦父拨开他的手:“思礼,我知道秦怀对不住你……”
“爸!”
秦怀打断他:“别说这种话。”
“哪种话?”
他一巴掌拍掉了桌上的筷子,冲着秦怀劈头盖脸:“你要是孝顺就该让他没有遗憾的走!”
秦母拽了丈夫一把,被他挥开:“一天到晚见不着人,问一句你有一百句等着我。让你结婚又不是要你命,上回医院下病危通知说不行了,他硬生生熬过来,你当是为什么?”
秦怀脸色难看,让秦父一句句扎得胸口疼,可偏偏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不管因为什么,他终究也没把赵思礼的事说出来。
赵建于两口子不说话,秦母劝不动,在一旁抹起了眼泪。
这两次虽然情况不同,但场面却出奇的融合了。秦家两口子一个白脸一个红脸,看起来在指责秦怀,但赵思礼知道,这其实是冲他来的。
不知过了多久,赵建于沉沉开口,打断了秦父无休止的指责:“行了。”
他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秦怀。”
秦怀应了声“叔”
。
赵建于沉声:“你跟我说,你跟那人还有联系没有?”
赵思礼没注意秦怀说了什么,他低着头,将手机屏幕点亮后又按熄,这么循环往复好几次,忽被一只粗糙却温暖的手盖着轻轻拍了拍。
他偏头冲钱雨笑了笑,听见赵建于叫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