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邴纶转过头来“五娘啊,原先爹爹无官无职的,照管不到你。如今爹爹已是这泗水县的县丞,不久之后,嘿嘿……总之,不会久居人下的。你也回爹爹这儿来,做个正正经经的官家女儿,总比做劳什子民女强嘛!”
五娘不由得一阵恶寒,辛邴纶又打什么主意了?
辛邴纶没当官前好歹还有几分人味,当了两年官,竟彻头彻尾变成渣男了,翻脸比翻书还快。
辛邴纶不但想抢儿子,还想抢女儿!
林文慧更着急了,不顾五娘暗示,抱着林题,拉着五娘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想走。
辛邴纶冷笑一声,几个衙役刀出鞘,寒光闪闪的大刀架在了门口。
林文慧的脸“唰”
地一下更白了。
“放我们出去,辛邴纶!”
事关自己的儿女,比生命还宝贵的人,林文慧只觉得心里似火烧一般又急又疼,不顾一切地大喊起来。
五娘连捂她的嘴都来不及。
林题吓得小嘴一张一张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可想起姐姐说的男子汉可不随便掉金豆子,硬是忍住了不哭。
辛邴纶脸一板“大胆民妇,见了本官,既不行礼,还口称本官的名讳,咆哮衙门,是为藐视朝廷命官。来人呀,把这个疯婆子关押到大牢里去。”
几个衙役应声出列,便来扭送林文慧。
五娘暗暗抚额头,忙喊道“且慢。”
林题吓得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边哭边去拉林文慧。
五娘赶紧搂住林题,轻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林题便止住了哭声。
是得把五娘也弄进辛府里来,辛邴纶摸着下巴,冷笑着看着五娘。
题儿年纪还小,没五娘照看着,没准日日哭闹,定会烦死人。
等题儿适应了芸娘她们的照管,五娘也就可以进京了……
林文慧气得青筋直冒,却也不敢再大声喝骂,只是一双眼睛如同喷着火一般看着辛邴纶。
辛邴纶当然不是真的想让林文慧进监牢。
若不是为名声作想,他早就派人把题儿抢回府里了。
“这样吧,只要你把这份文书签了押,我便放你们出去。”
辛邴纶笑意盈盈的,示意左右把文书递到林文慧手上。
林文慧接过文书一看,脸色更是惨白,身子摇摇欲坠,嘴里喃喃道“这是要逼死我呀!”
几乎立即昏厥过去。
五娘忙扶着林文慧,把文书拿过来一看,心里不由得暗骂辛邴纶,经过两年宦途“历练”
,果真更无耻,更禽兽了。
文书上颠倒黑白地写着夫妻和离是因为林文慧嫉妒,犯了七出之条,当初辛邴纶心善,不忍林文慧受人指责,因此和离。
但万万没想到林文慧无情无义,不但带走了女儿辛五珂,竟把辛家的嫡子辛题改名为林题,偷偷带走抚养。
林文慧既无德,又无情,怎有权抚养儿子……如今既已找回儿子,自当接回辛家抚养!
若让辛家骨血流落在外,是既对不住祖宗,又对不住天下悠悠众多读书人……
也不知关“天下悠悠众多读书人”
什么鸟事?五娘心里呸道。
“哦,对了,还忘了加上你的名字,五娘。”
辛邴纶笑嘻嘻的从五娘手上抽走了那张文书。
“你,你休想!”
林文慧回过神来,指着辛邴纶,气愤得浑身抖,“你,你根本就是,就是个禽兽。”
许芸娘正好倒了茶进来,见之嘴角抽了抽。
她早就想指着辛邴纶的鼻子骂他禽兽了,只是没勇气。
只是说了几句话,提了几个建议而已,做不做,怎么做,都不是随辛大爷心意吗?
怎么得到好处时自己只不过得几句表扬,一个大钱都不舍得给。
露陷了,被贬官降级了就完全成了自己的错了,差点被当成替罪羊去砍头?太心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