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么!”
秦洗书眯了眯眼,还没张嘴,只听见楼上传来姑娘的声音,正是天字号房。
“书姨书姨!”
原本给沈谛弹琴的姑娘趴在二楼栏杆外,一脸看好戏地喊。
“那汉子原来是个女的!”
秦洗书一下眯起了眼,回忆起方才男人满脸胡髭的模样,皱眉道“女的?”
“当然还能骗你不成!你亲眼看看就知道了!”
镶玉正弹着琵琶,忽然听见桌前一声闷响,原本还喝得高兴的人已经倒在了桌子前。她想着鸨母嘱咐这可是头肥猪,认命地放下琵琶把人往床上挪。
起先她还疑惑这人轻得不似个男人,直到她解开男人的外袍看见了裹胸布的一角,心下一动顺着他耳后找到了人皮面具的缝隙。
“书姨你真应该来看看!”
镶玉得意洋洋,似乎自己干了件大事,她邀功般道“真真是一张漂亮到顶天的一张脸呢!”
秦洗书扬起眉毛,看向身边的小厮,颇有深意地笑道“把毒药收起来吧,既然是女的用毒药就可惜了。”
“可是秦大人?”
“呵,没听见吗,那是个女的。”
秦洗书悠哉悠哉地上楼,腰身摇曳像条花蛇。
“我这大花楼多得是手段调教女人!”
沈谛再醒来时,还没直起身脑袋就磕在了石头上,疼得她倒吸一口气。入目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她探了探左右,又摸索着翻了个身,周围静得只听见她的呼吸声。
入鼻是泥土的腥味,上下左右全是被封死石壁——她好像被砌进了一座棺材里。
黑,无边而又狭窄的黑,立刻就激起了沈谛的焦躁。
在她原来的世界里,从来没有人敢关了灯睡觉,因为每一寸黑暗里都藏着怪物,走进黑暗就意味自寻死路,黑暗对她来说是实实在在的死亡威胁!
就像此时此刻,这座石棺里,她甚至感受到了自己脚踝边有一道诡异的吸气声,就如同那里蹲着一只满嘴尖牙的绿眼怪物,正阴恻恻盯着她。
沈谛几乎是立刻就把唇咬出了血,直到尝到血腥味才冷了她要疯的心思。
她知道秦洗书不是个简单角色,也提防着她在酒菜里下药。那盘荤菜一入口她就知道有问题,也是那一瞬间她冒出了个主意——不如将计就计,潜入大花楼,借秦洗书这把刀杀了她背后的靠山,最好是让着大花楼江山易主。
大花楼的名字一出现在沈谛眼前,她立刻就想起了原着中的剧情长恨日后在南淮开的酒楼就叫大花楼,这座楼能酿出邗朝最醇香的酒,背地里也有着邗朝最大的情报网。这样的一块肥肉摆在沈谛面前,活生生就是在勾引她。
但如何能利用好秦洗书这把刀呢?沈谛笑了下,花楼花楼最缺的不就是花吗?迷药是迷不倒她的,野心才能。她故意装晕,暴露自己的女儿身,甚至还把人皮面具撕开一条裂口,就等着鱼儿上钩。
果不其然……唯一的差错就是这群人实在是戒心太重,下了迷药不行还给她来了一闷棍。
后脑勺还在隐隐作痛,但沈谛已然冷静下来。她静静地躺着,睁着眼一秒一秒地数着,计算着时间。
等下见到秦洗书该怎么样表现呢?总不能笑出来吧!是恨意是惶恐,还是不可抑制的杀意?若是假意顺从,这秦洗书肯定还是会怀疑她,那只能是反抗了,最好是能吓死人的反抗!只有她被折磨得越惨,她的顺从屈服才会越真实。
沉寂的黑暗中,沈谛粗粗地笑了一声。她仿若变成了一只真正的怪物,蛰伏着,死寂着,等待着反扑的一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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