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是刀没入肉里的响动!
“你千不该万不该占了他的脸!”
申有枝脸上露出残忍的天真,她低语道,“你是怪物,而我……杀怪物!”
众人一时惊得大喊。
“将军!”
“荣华!”
“太医!快找大夫!”
“沈谛!”
申有枝在扎刀的一瞬,耳里霎时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她听不见众人的哀鸣。不过眨眼之间,她极快地拔出刀,又捅了进去。噗的接连响了两声,血彻彻底底地浸透了匕的短柄,滑腻腻的,她手腕失力拔不出来,猛地脱靶后仰摔倒在地。
沈谛的血溅了出来,红透了的衣衫又暗了一层,越来越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她看了一眼胸口,脸色越来越苍白。
“沈……沈谛……”
申有枝这才感觉到后怕,她颤着嗓子,浑身抖,眼里的泪花都在颤动。
沈谛撑着饕餮剑,缓缓地跪倒在地。
“沈谛!沈谛!”
申有枝膝行着上前,捧着了她的脸。
“你怎么样!”
沈谛喘着粗气,声音几不可闻。
“别怕……你做的很好……不痛……”
申有枝被人拽开扔到祭台下,不过几步台阶磕得她眼冒金星,但她满心满眼都是沈谛,沈谛你怎么可能不痛!
“快来人!”
申瓯见沈谛被刺到在地,反而活了过来,他兴奋地大喊“快把她绑了送入宫中!趁着她还没死透!”
靖华英护在沈谛身前,字字铿锵呵斥道“我看谁敢!”
靖华英是女子,她更明白申瓯话里话外的恶毒。身侧亲兵即刻拔剑,围住祭台严阵以待,在场中无人敢动。
“靖华英你难不成要反了天不可!”
申瓯气得甩了冠冕,“来人,砍了她的脑袋!把她给我打入天牢等死!”
“陛下!陛下!”
沈竹骨在祭台下悲凉喊道,“放过我儿吧!我儿无辜啊!臣无能愿以贱命代之!”
他一跪,身后文武大臣接连跪了一地。一排又一排,更不知谁人传出了消息,太庙外竟也传来了百姓哀求声。一声高过一声,震天而响!
“报!陛下,武昌山百姓都跪下求陛下饶沈大将军一命!”
“朕听得见!”
沈竹骨跪在湿漉漉的地上,从水洼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白苍苍、眼角生了横亘纹路,可这样一张脸上并没有一丝一毫的震惊哀伤,只是平静,意料之中的平静。
沈竹骨虽震惊于沈谛敢为女儿身,但并不妨碍他要做的事。现下出大京的个个驿站,关于皇帝迫害忠良的拜帖已经散到了五湖四海。
他想起沈谛幼时曾问他,文人执笔杆子和武将拿剑谁更厉害?
他说只不过是杀人见不见血的区别。
不出今日,世人都知沈谛神武之名,至于皇帝不过是昏庸无道的狗东西。荣华以为他不知道,但他很清楚!清楚晓得申瓯从侮辱娇寅的那一日起,他就该被挫骨扬灰了!
要杀申瓯,但还要名正言顺地杀。江山要换姓氏,也要名正言顺。而他沈竹骨的笔杆子有的是这样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