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带你一起,”
钱耀秋有点不耐烦,转身催促其他的社员,“也就七八分钟的路,大家稍微走快一点。”
饭店的老板看到言晰和钱耀秋带了这么多人进来,乐的牙花子都露出来了,他们的店开在半山腰上,离乘坐索道的地方比较近,原本是想着这样子的话,生意可能会好一些。
可谁知道绝大部分的游客只是临时路过这里,更喜欢上了山顶以后买东西吃,买水喝,山顶上面的一些小商小贩,那简直赚了个盆满钵满。
而且爬山的绝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很少会直接选择住宿,许多都是直接带着帐篷在山顶上面凑合几个小时,争着抢着找一个好位置,看日出。
现如今来了这么几十个人,而且今天还下这么大的雨,山路不好走,他们肯定要住宿,一想到能够从这些人身上赚不少的钱,饭店的老板就止不住的高兴。
“老板,麻烦您给大家煮一些驱寒的汤,钱不是问题,再给大家提供一些住的地方,房间不够也没有关系,我们带了帐篷的,只要能遮风挡雨,足够支帐篷就行。”
前来参加社团活动的社员们都是提前交过经费的,钱耀秋毫不犹豫的把大家的住宿费全部转给了饭店的老板。
把两个社团的成员都安顿好了,钱耀秋这才和言晰以及王铎转身离开去找人。
“你不要太担心,”
即便他们向饭店的老板借了伞,可这雨下的实在是太大,还又刮着风,几乎遮挡不了多少,没一会的时间身上就完全湿透了,钱耀秋冷的浑身都在打颤,还走到王铎身边安慰他,“薛同学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出事的。”
“嗯,多谢。”
王铎重重的点了点头,眯起眼睛四下打量着,在刚才钱耀秋给饭店的老板转账的时候,他已经联系了家里的人,让他们安排了专业的搜救队过来。
只不过现在下着雨,路不是很好走,搜救队赶过来还要一段时间,况且山里环境恶劣,等待搜救队过来的时候,指不定会生些什么意外,还是要必须争分夺秒的把人找到才行。
言晰方才从饭店里面拿了一些纸巾,将这些纸全部都折成了纸人,然后四散而去,能够增加不少找到人的概率,况且纸人的身上都被他赋予了灵气,也并不惧怕这漫天的大雨。
甚至连一直被带在身边,用灵力酝酿着魂魄的余文俊,也被言晰安排了出去,反正他一只鬼也并不惧怕下雨刮风。
三个人先是回到了之前大部队集合的地方,然后再按着他们来时的路仔细寻找。
——
狂风卷过天地,漫天的大雨将一切都染上了朦胧,早已经分不清山峦和天空的界限。
薛以安无助的躺在树丛里,雨水早已经将她的浑身都给浇透了。
“救命!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来救救我——”
她张大了嘴巴,撕心裂肺的呼喊着,可这雨实在是太大了,“噼里啪啦”
的声音,将她所有的呼救都给掩埋了去,根本没有办法传递。
而且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附近也没有台阶道路,基本上就不会有人来往,就算她喊破了喉咙,也很有可能根本不会有人来救她。
薛以安努力的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可还是好冷,瓢泼的大雨中夹杂着凉风,穿透她早已经被雨水浸湿的衣服,一直钻进她的骨头缝里去,冷的她的灵魂都在颤抖。
可她全然没有办法,因为她的腿摔断了,动不了。
薛以安浑身上下哪哪都疼,疼的她恨不得就此直接昏死过去,可她知道她不可以,如果就这样晕了,她真的会死的。
她只能咬着牙死死坚持,坚持到有人寻找到这里来,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去。
薛以安应当是烧了,她的面庞一片通红,眼中凝聚着一层雾气,泪意弥漫。
她好后悔!
如果早知道会直接从山上滚下来,她就不应该不去寻那个镯子,如果让奶奶知道她因为一个镯子而死在了山里面,就算她到了地下去,奶奶也不会原谅她的,更何况,她还根本没找到。
在言晰和钱耀秋前去探路的时候,薛以安和自己的闺蜜一起蹲在天幕底下躲雨,因为不知道他们要去多久,有些无聊,薛以安就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来玩,灯光照到手腕上的时候,薛以安突然现她一直戴着的玉镯不见了。
那个镯子是她已经去世的奶奶留给她的,对她来说非常的重要,于是薛以安给自己的闺蜜说了一声后,就转身原路返回去找镯子。
或许是因为当时雨声太大闺蜜没有听到,也或许是因为当时闺蜜的注意力并不在她身上,反应薛以安离开的时候,她的闺蜜一点都不知情。
薛以安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青石板的小路上,瓢泼的大雨遮住了视线,手机手电筒的光亮也只能照到眼前一丁点的路,她走着走着,脚下一个打滑,就直接从一个山坡上面滚落了下去。
她的身上被树枝划破了很多口子,尤其是双手,在滚落的时候,她曾经下意识的伸出双手,试图去抓住周围的树枝,可她的力气实在是太小了,可因为下了雨,枝条上面也无比的滑,她终究还是一路滚落到了山坳底下。
她的腿应该是被摔断了,传来阵阵刺骨的痛,根本没有办法挪动,而且她的手机也在她摔下来的时候不知道丢到了哪里去。
现如今,她完全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闺蜜应该会现她不见了,可却不知道他们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里来。
如果找不到的话……
她会死吗?
薛以安陷入到了绝望当中,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最终和雨滴融入在一起,落进满地的泥泞里。
似乎是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薛以安浑身上下痛到都有些麻木了,上下眼皮子也在不住的打架。
长久的烧,连带着身体上的疼痛,已经让她快要坚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