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没错,”
贝林格的头点得拨浪鼓似的回答说:“我们目前只有几个师,要想占领华沙,力量还显得有些薄弱,如果能得到苏联同志的支援,我想是再合适不过。”
我看到贝林格的这种反应,不禁有些愕然,心说今天的贝林格和昨晚简直有着天壤之别,和罗科索夫斯基说话时的傲慢表情不见了,更多的是讨好和恭维;特别在是否需要我军配合的问题上,他的态度更是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昨晚连一个师都帮助都不愿意要,此刻巴不得我们将整个方面军都派去支援他们。
“我们如今的渡河器材有限。”
想到自己提供给波兰军的渡河器材,大多数都毁掉了,崔可夫一脸苦相地说:“别说将坦克和大炮这样的技术装备运到河对面去,就算是运送步兵和军用物资,也变得很困难。”
“崔可夫将军,这一点请您放心。”
贝林格可能是想到自己的部队,将崔可夫提供的渡河器材糟蹋得差不多了,有些不好意思,便主动拍着胸脯保证说:“我立即调柳班斯基上校的工兵第一旅过来,在维斯瓦河上搭建一座浮桥。”
“搭了浮桥,估计也很难派上用途。”
崔可夫摇着头说:“德军为了防止我军渡河,炸毁了河上的所有桥梁,除了不断地炮击维斯瓦河,还不时地派出飞机在空中巡逻,一旦现我军在河边有架桥的迹象,就对地面实施俯冲轰炸。”
“普罗科波维奇将军上校的高射炮兵师,昨天刚到达卢布林。”
贝林格热情地说道:“等工兵在维斯瓦河上架设好浮桥后,我就将这个高炮师部署在您的防御地带,让他们来确保浮桥的安全。”
见贝林格表现出如此的诚意,罗科索夫斯基深怕崔可夫还要说什么,连忙站起来握住贝林格的手,热情洋溢地说:“贝林格将军,谢谢您的慷慨,我相信我们苏波两国军队的友谊,一定能经得起时间的检验。”
“元帅同志说得对。”
崔可夫也是个聪明人,听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连忙在旁边附和道:“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一定能打败人类最凶狠的敌人——法西斯主义者。”
他们几人又闲聊了许久,最后军事委员扎瓦茨基插嘴说:“指挥员同志们,我看我们还是找时间再聊吧,现在先要做的是去安抚一下刚从维斯瓦河西岸撤回来的战士,让他们知道这次的失败只是暂时的,取得最后胜利的人必定是我们。”
在得到扎瓦茨基的提醒后,贝林格也觉得自己继续留在崔可夫的司令部里,是一件不合适的事情,便起身向我们告辞,同时对崔可夫说:“崔可夫将军,波兰高炮师和工兵旅,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维斯瓦河岸边。希望到时您能派出人手协助他们一下。”
“放心吧,贝林格将军。”
崔可夫笑着说:“我们是友军嘛,这些小事就算您不说,我也会派人去协助的。”
等到屋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的时候,崔可夫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望着罗科索夫斯基表情严肃地说:“元帅同志,刚刚波兰的同志在这里,您可能有什么话不好说吧?现在这里就只有我们三人,您能给我们说说吗?”
“崔可夫同志,你猜得很对,我的确有些事情没有说出来。”
罗科索夫斯基端起摆在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后,接着说道:“在上月的26和27号两天时间里,我国与波兰民族解放委员会签署协议,决定以1919年协约国划定的‘寇松线’来确定新的波兰东部边界。在这项协议中规定,我军进入波兰国境后,交战地区的最高权力由我来掌握,解放区的权力则归波兰民族解放委员会,由该委员会创建波兰新政府,整编波兰本国军队。方面军军事委员布尔加宁同志,就是作为我方的代表,去配合波兰民族解放委员会一道工作。
同时,为了表达我们的最大诚意,宽慰波兰社会各界,7月27号当天,苏联外交人民委员部表声明,强调我军的目标是:‘帮助波兰人民摆脱德国侵略者的枷锁,重建一个民主、独立、强大的波兰。’声明中还指出,波兰被视为与我国友好的主权国家,因而我们不打算在波兰设立自己的机构,波兰的一切事务,都应该由波兰人民自己来决定。”
罗科索夫斯基在说完这番话以后,站起身正了正头上的军帽,对我们说道:“要解放华沙,一味地想依靠波兰军队,我觉得是不现实的,所以我们该采取积极的行动,来实现我们的战略意图。崔可夫同志,你要想法派人潜入华沙去进行侦察,搞清楚城里的德军兵力分布情况,以及起义军内部内讧的真相。”
“放心吧,元帅同志。”
对于罗科索夫斯基所下达的这道命令,崔可夫点着头回答说:“我会立即和活动在敌后的莫纳科夫少校取得联系,让他尽快派出人手进入华沙城内。”
听崔可夫提到了机降在敌后的莫纳科夫的部队,罗科索夫斯基的眉毛不禁往上一挑,追问道:“他们昨晚没有参与波兰军队向华沙进军的战斗行动吧?”
“应该没有,”
崔可夫摇着头说:“以我对莫纳科夫的了解,在得到新的指示前,他是不会随便冒险的。”
“如果是这样,那就真是太好了。”
罗科索夫斯基说完,伸出手和我们两人一一握手,最后说了句“祝你们好运!”
随后便大步走出了指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