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有过,仅有一次。
遗精这种事情,是身体健康的人类少年理应具有的生理现象,寒千岭挺早就知道这个,但他从前没想过自己能有这种经历。
所以当他那天早晨醒来发现自己的异况时,切切实实地吓了一跳。
他没料到自己会有这么……这么人类的情况。
只消看寒千岭此时眼神一下,洛九江就摸出了他的底。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尖,好奇道:“千岭,那你晚上都梦到了什么啊?”
少年人对这种“禁区”
一般的话题难免有种天然的好奇,像洛九江这种专爱碰线的人,对此就更跃跃欲试。
“……”
寒千岭目光闪烁了一下,他看着洛九江好奇而坦然的眼神,低声如实道:“我梦到鳞,很多很多片鳞。”
他眼神暗了暗,想到了梦中那段仿佛没有尽头的鳞海。他至今还记得那些幽蓝鳞片上特有的闪光,这场梦发的突如其来,他始终也没能见到那片鳞海的首尾,只能推测出那是什么东西的某一部分。
要是单凭推测,他倒觉得那片鳞海是……
思绪突然被一个不解风情的声音打断,洛九江无知无觉第笑道:“诶?不是人吗?我还当会是个绝世美女啊,再不济也该是个能让你魂牵梦萦喜欢上的姑娘?”
寒千岭转过眼来,看了看对方那张犹然情关未开的面孔,轻轻哼笑了一声:“我心里也遗憾得很,怎么就没能梦到个……魂牵梦萦的人?”
第17章杜川
这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向校场行去,他们身上的愉快是那样鲜明,空气中满是欢欣的氛围。
早晨的朝阳也为他们渡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时光在此刻似乎都格外温柔,想要永远保管这美好的一刻——直到一道凌厉的破空声自两人身后传来。
洛九江的实战经验已经十分丰富,一下子就听出那道攻击是对着自己后脑来的。千钧一发之际,他不假思索地旋身下腰,右肩撞开寒千岭,自己亦顺势放开对方的手。
他这反应不可谓不快,一串动作行云流水般做下来连半秒也不到。而那支暗箭的速度却也不慢,眨眼之间箭尖便已擦过洛九江的鼻尖!
一时只听唰拉一声,洛九江拔刀在手,腰绷如弓,横刀急挑,在这迫在眉睫的时刻,他的手腕竟然极稳,气也不喘地把那根已经与自己跳起了贴面舞的长箭当空断为两截!
从他听到风声开始算起,直到现在为止,时间也仅过了一弹指。
洛九江直起腰来,刀刃仍正对着攻击袭来的方向。他的目光凝重而暗藏愤怒:那只箭的力道绝不是在玩闹,他若真被射中只怕要脑袋开花。
他刚刚横刀断箭的一刻手臂肌肉已经爆发出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量,但即便如此,他在那只箭上所受的反震仍让他一整条右臂直到现在还隐隐发麻。
就算平时心大如洛九江,此时此刻心头也不免呼得腾起了一蓬怒火——如此力道角度,实在堪称夺命一箭,这一箭是奔着杀他来的!他倒不知自己和谁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此?
对面偷袭他的人不闪不避,大大咧咧地站在房檐之上,见洛九江望过来,脸上也毫无背后偷袭的羞惭之色,反而冷笑道:“耳朵很灵,保了你一条狗命。”
那人长得很有特色,若是拽着他的头发向糨糊里一按,印出的模子活脱脱就是杜堤成年后的模样。
这样一看,倒不用再识别此人的身份——除了杜堤那游历回来的大哥还能有谁?
洛九江也是真没想到,昨天董双玉还在提醒他小心此人,今天一大早两人就碰上了。
对方来者不善,洛九江也不多说,只冷冷道:“你是要在我家的地盘杀我?”
这里可是洛家的族地!杜川一个姓杜的跑到洛氏族地来杀了族长幼子,他究竟想没想过后果?
就算杜家的那门“烈火诀”
格外让人掉智商吧,能干出这种事的人也实在超出了洛九江的想象极限。要说杜堤的脑子就是半碗炖豆腐,那杜川的脑子里可能就只有一碟稀豆花。
杜川仰头傲然道:“就算在此杀了你又怎样?天下间只许你姓洛的的年少无知吗?”
年少无知四字,杜川咬得很重。这正是当初洛家对于洛九江给杜堤浇上一身蛋花时给出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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