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1o3号歼-8F没办法接收到忘我礁导航台送的信号,意味着李海不但失去了地面指挥员的引导,也失去了导航系统的引导。
他能够用的除了机载雷达外,便只有航图了。
机载雷达不是万能的,在一百多公里之外根本现不了忘我礁,而在如此恶劣的天气状况之下,机载雷达原本有限的对海搜索作用距离受到了严重的制约。
然而眼下李海先要解决的问题是如何穿越几十公里的风暴圈。
歼-8F有什么优势,高空高!
李海一不做二不休,反复地开加力关加力,以45度的仰角持续爬升。他的目标是一万五千米的高空,如果还不能完全避开风暴的影响,他会考虑继续爬升到一万八千米!
燃油余量肉眼可见地减少,当副油箱里的燃油消耗干净之后,他果断地把所有的副油箱抛弃了,战机的爬升率一下子上去了不少。再一次经历了地狱般的折磨之后,李海逐渐感觉到气流的影响在减弱。
保险起见,他没有恢复平飞,而是继续爬升。
随着高度的增加,爬升率持续下降。在经过一万一千米海高的时候,李海赫然现显示屏上有一个大大的亮点出现在前方,他紧急侧转改变机头指向,随即与那个大大的亮点擦身而过。摆头去看的时候才现那是一架庞大的四客机,就差那么几百米,811o3号歼-8F那长长的空管就要把那架四客机的腹部给捅穿,引起一场惨重的空难。
那架日航的四客机上的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为了飞跃风暴圈,根据管制员的引导,他们爬升到了一万一千多米的高空,却差点死在了李海的手里。
李海暗暗抽了口凉气,稳住心神继续爬升到了一万六千米,终于感受到了相对稳定的气流,李海恢复了平飞。
此时,他的航向与忘我礁有了大约十度的误差,按照这个航向飞行,十分钟之后他会完美地错过机场。
李海非常冷静,让战机保持巡航度之后,他马上拿出航图仔细研究起来。依托仪表呈现出来的信息,先判断出自己的具体位置,再根据航图上的机场位置进行计算。
没有办法做到很准确,但是起码他知道偏航了。
只要忽略一个极其细微的细节或者数据,都会造成严重的后果。李海不但心燃油余量,他担心的是无法及时的把南渔33o76号的情况传回去耽误了救援时间。
飞不回去又怎么样,大不了弃机弹射。
与宝贵的人命相比,区区一架战机算得了什么,更何况还是一架估计用不了几年就会被回炉的歼-8F。
他这种思想要是被老一代飞行员知道,肯定得挨一顿臭骂。没经历过歼-7都要覆盖帆布避免泄密时代的新员们很难理解当年老一代飞行员们所面对的现状。
然而,换个角度来看,这何尝不是进步。非要拼了命去保住战机才一定是英雄吗,至少现如今受限于产能而不是资金。
倘若这是一架收集了大量飞行试验数据的飞机,李海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不惜一切代价保住战机,任何一名飞行员都会如此。
现在并不是这样一种情况。
事实上,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李海压根就不认为会飞不回去。飞机的状态一切正常,除了通讯系统故障之外,燃油充足、飞行性能良好,而且李海强烈地感觉到自己的状态正在一个峰值之上,他太有信心了。
塔台上的薛正荣等人揪着心,看到811o3号一点一点的往正确的航向飞,他们就一小口一小口的松气,反反复复地默念着:再转再转,再转一度,再转一度,马上就对准忘我礁了。
李海的内心在挣扎。
通过仪表数据以及航图计算出来的航向与他感觉上认为正确的航向存在较大差距。他很多次要遵从感觉调整航向,而每一次耳边都会响起薛正荣的告诫——依靠仪表飞行!
在这样的煎熬当中,他目不转睛地关注着仪表数据的变化。总会下意识的往外看,然而除了通过行星来判断方向佐证航向数据之外,什么都看不到。夜航就好比把飞行员的眼睛蒙上让他以每小时八九百公里的度向前狂飙,要克服的心理障碍有时候远远难于飞行技术。
除了航向外,还要距离。
航线的不一致导致的是飞行距离与距离忘我礁的实际距离有很大的偏差,这个时候全靠飞行员的判断。
假设最后的航向是正确的,偏航多少度时飞了多少距离,一直到最后航向时飞行了多少距离,再基于所在位置与忘我礁之间的直线距离来计算出误差值……这里面涉及到的三角函数关系会让文科生崩溃。
无参照无引导,此时此刻李海想起的是o37号歼-7eggh。那架传奇战机尽管有着汽配城一般的座舱布局,但它的态势感知能力是远一般战机的。李海此时才明白o37号歼-7eggh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看似不伦不类的样子的原因,显而易见是李战在长期使用过程中根据所遇到的问题不断的对其进行改装,最终形成了现在这么一架不漂亮但实用的形态。
人啊,错过了才后悔,错过了才知道前任的好。
忘我礁以东二十公里外空域,一万六千米高空,李海开始下高度。他让动机保持满功率运转,只依靠调整襟翼控制俯仰角进行下降。底下就是风暴云层,保持最充沛的动力是穿越过去的基本保障。
他不敢肯定前方就是忘我礁,但是无论是计算出来的结果还是感觉上的判断,此时此刻都需要下降高度了,下降到一个能够目视海面的高度。最好的结果是在下降的过程中机载雷达能够有所反馈。
塔台上一名参谋下意识的沉声说,“他偏航了三度!这样下去会错过机场!”
李海在调整航向的时候过了头,由向北偏航变成了向南偏航三度,意味着在本该看到忘我礁的距离上,战机实际是在忘我礁的北侧大约五公里之外。大雨之中的黑夜,飞行员是无法看到五公里外的忘我礁的。
薛正荣到底是经历过大风浪的,凝声说,“先别急。通知下去,把所有对空探照灯打开,把所有车开到跑道两侧打开大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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