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见她这样,扑哧笑了一声,拍了拍她的手背,出声安慰:“放心吧喻时,那些基本动作你都差不多记住了,勤能补拙,你多练习练习一定可以顺利通过期末考核的。”
方才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陈望神出鬼没一样,倏地就出现
在了两人的身后,用校服外套兜着饮料,从里面扔给她俩两瓶水,又顺势搭在了旁边的栏杆处,笑眯眯地看向她:“对啊,喻时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连个太极也学不会,多练练就行了。”
喻时不理他,见他靠过来又将头扭在那边,但水倒是很是配合地接在了手中。
陈望就拿捏住了喻时嘴硬心软这点,又带着点讨好地看向喻时:“这下总能告诉我答案是什么了吧。”
喻时接过,拧开连着喝了两口,算是刚才那事暂时翻篇,也没再跟他计较,直接将答案告诉了他:“3,根号2。”
陈望脸上灿烂的笑容在那一刻僵硬了几秒,对她怀疑地扭了扭眉毛:“真的?”
这怎么……和他算出来的没个一样的?
喻时听到这两个字,不假思索地朝他气势汹汹地瞪过去一眼,拿起水就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身体,但你不能不相信我的大脑。”
江昭在后面慢悠悠边喝水边补了一刀:“质疑喻时的数学水平,就跟质疑伽利略的自由落体运动一样。”
陈望哀嚎一声,连忙解释:“喻时,我是真的很相信你的,能不能再和我说说你是用什么算的。。。。。。”
“别跟过来,不然太极我就拿你练手。”
喻时气哼哼地撂下一句,脚步不停地朝前走着,搜寻着可以独自练习的地方。
说实话,刚刚被陈望那么一打岔,喻时倒是真意识到自
己那个动作好像的确算不上多好看,被人看到还怪不好意思的,还是找个比较僻静的地方练习比较好,
于是一路不停,左挑右选的,一直绕到操场背后的空地,她才停下了脚步。
这片刚铺好不久的水泥地,后面是一排密绿的香樟树,半腿高的灌木丛拦住去路,旁边高长婆娑的树影投落下来,太阳也被挡住,再加上现在正在上课,很少有人过来这边。
喻时前后都探头勘查了一遍,也没看见有学生过来,这才放心无比地打了个响指。
这样,就算她打的有多难看,也不会被人看见再丢脸了。
做了几下深呼吸后,喻时屏声静气开始一式一式地沉身去练。
在向左做倒卷肱时,她刚把身子朝左转回去,正要屈着胳膊虚步前推时,忽然吹过来一阵不小的风,前方的那一灌草木丛顿时被吹得哗哗作响,七零八落向旁边倒栽个不停。
就在这时,喻时忽然听到几声窸窸窣窣的异响。
好像是从灌木丛后面发出来的……
风声散去,四周恢复寂静,唯独这里的异动还在继续。
所以这后面……有东西?
可这里……平时没人活动啊…
喻时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咽了咽口水,一小步一小步慢慢往前挪走着,脑海中也跟着浮现出她看过电视剧里的一些悬疑片段,呼吸加快。
直到她的运动鞋踩上了草边,发出窸窣的声响,狂跳的心脏频率在那一刻飙升——
她
用力闭上眼,毅然决然地抬起手,猛地拨开了前方的灌木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直到耳边传来依旧温缓的风声,
没有任何不对劲。
下一秒,她抖索着乌黑的睫毛,小心翼翼地慢慢睁开眼,去看眼前的光景。
却在那刹那,又猝不及防地跌进了一双沁凉纯黑的眸中。
一个身形高瘦的少年微躬着腰,没有穿校服,穿着很简单的黑t短裤,斜挎着书包,正半蹲在被吹开了的草丛后面,听见动静后,漫不经心地朝她这边偏了偏头,
但稍稍侧过来的半张脸,就足以看得出少年的眉骨锋利清凌,五官轮廓分明,那一双落在她身上的瞳仁尤其黑的干净纯粹,是放在人群中属于非常扎眼存在的那类帅哥。
喻时不由得微微一愣。
不是萃仁……什么时候有这般绝色了?
那个少年看上去还挺淡定,随意地捏拿着一根树杈在地上点画着,另一侧手掌搭在大腿侧边,嘴角边还嚼含着一根狗尾巴草。
转头的顷刻间,他嘴巴上的狗尾巴草的小穗还跟着抖嗦了几下。
一时间,双目相对。
本就安静的场面越发无声沉迫,空气好似也随之静止凝固,只有不远处操场传来的学生的嬉笑声不时传来,还有高挺浓绿的香樟树上,偶尔响起的几声蝉鸣,证明现在正是进行时。
喻时:“。。。。。。”
男生:“。。。。。。”
看着少年出众的眉眼,不知怎的,喻时忽
然想起了陈望刚才说的那句:“喻时,你就像一只大白鹅。”
嘎——嘎——
脑海中几声清脆熟悉的鹅叫声响起,还有进而浮现出来的那些笨拙难堪的动作,直接将喻时停滞的思绪破裂掉,“蹭”
地一下将自己虚抬着的手放了下来,规整地搭在身侧,站的比军姿还笔直,然后神情有些谨慎地看向不远处还在半蹲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