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碧葶说“这么美味的东西,才舍不得浪费了,到地方我们还要慢慢的享用呢!”
好了,大部队准备从这里开拔,去往老鹰沟铁厂了。
谭小云她们四个姑娘和大家挥挥手,也赶紧要回去野驼山忙她们手头的事情去了。
大家纷纷上马,向着老鹰沟铁厂开拔。
这会儿,虽然才是早晨八点左右的时间,但是山里的太阳也已经升得老高了。凉快了一晚上的大地和草木,这会儿被已经显得有些炽烈的太阳照射下,逐渐蒸腾起了云蒸霞蔚的水蒸气。
一块块土地上,和各种杂草与树木中蒸腾起的一股股非常浓烈的水汽,让人们整个五脏六腑,都被这种醉人的水气清洗了一遍的感觉。
按照李保山的说法,几天前,野驼山方圆百八十里的范围内,连续下了好几场大雨,使得最近这几天的草木长势特别茂盛。
是啊,大家能够看出来,原本野驼山就是一块水草丰茂之地,这几场雨下过之后,整个大山显得更加湿润,草木更加浓郁。
大家能够明显的看出来,有些农作物和草木的根部,一晚上拔高了那么一截黄白色的痕迹。生命萌的状况,在这里似乎是那么的强烈和直观,让大家有些不可思议。这个情况会让好多人生出一种又吃惊又惊喜的感觉。
这会儿,柳碧葶感觉到,这一片的景色和昨天他们下午来到这里的时候,又有着非常大的不同,整个石羊滩蒙古包周围的这些草木,都给人一种湿漉漉,青翠欲滴的感觉。不远处的几棵桦树和歪脖子老榆树上,落着的一片片斑鸠,不断地出咕咕咕的鸣叫声。而周围的大山里,各种野鸡和石鸡,还有其他柳碧葶根本就叫不上名来的野物,彼此之间,遥相呼应出的那种不同的声音,又多又响亮,似乎是专门给人奏出一曲让人迷醉的晨曲似的。
柳碧葶甚至隐隐地还听到,不知道从远处哪道山湾里,传来了类似大雁甚至白天鹅出来的一种穿透力很强的声音。当然由于这种声音比较遥远,也略显模糊,所以柳碧葶不敢确定。
大队人马向着老鹰沟铁厂进的路上,李保山对柳碧葶说“野驼山里究竟有多少山湾,多少沟渠,包括我们现在也搞不清楚,太多了。而这些沟渠在正常的年份差不多有一半,夏天都有长流水,冬天也有这些长流水的结冰。而其中有一少部分长流水,流出来的还是那种温和的热水,包括冬天也是冒着热气不结冰。今年从春天到现在,雨水比往年要大得多,所以今年整个野驼山所有的河槽里,都有长流水。而过去那些普通的小溪,今年差不多快要变成小河了。自从我们迁移到野驼山到现在,这些山湾里的小溪水里,不管是冬天和夏天,也都有各种品种的野鸭子,数量还很多。今年就更多了。偶尔也有白天鹅和大雁。大雁和白天鹅,早晨和下午凉快的时候才在溪畔或者一些湿地出没,中午和下午天热的时候,一般都在草丛里躲起来了。”
柳碧葶感慨的说“你们当初选择了这一块地方落脚,实在是太有眼光了,你们选择了西北这一块再好没有的风水宝地啊。这座大山太神奇太美了,而你们在合理的开利用的情况下,几乎没有对这座大山里的植物造成破坏,也没有肆意妄为的猎获这座大山里的各种野物,难得啊!”
李保山说“这些山林和野物,给我们贡献了它们的所有,我们又是它们的主宰。既然它们的一切都是为我们人类服务的,我们为什么要不珍惜它们呢?包括昨天晚上让满粮和四个结义弟兄用网子逮石鸡,一者是因为去年到今年整个野驼山的石鸡都是漫山遍野的,种群数量实在是有些太庞大了,不要说我们逮三二十只石鸡,就是逮三俩千只石鸡,相对于整个野驼山存在的石鸡来说,也不会有减少的感觉。将整个石鸡种群数量适当的控制一下,也是非常有必要的。当然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我还特意给他们几个人说,让他们网住石鸡的时候,只留着那些老年的大公石鸡,小一点的石鸡,尤其是母石鸡,都要放掉。要知道这是我们自己家养的野物啊!”
自己家养的野物?直到跟着李保山飞马往老鹰沟铁厂跑的路上,柳碧葶还一直在苦苦的思索着李保山说的这句话。虽然也许李保山的这句话是随口而出的,可是这其中却蕴含着非常深刻的哲理。把整座大山里的野物视为自己家养的野物,这是何等的胸襟和开阔的思路啊。谁会有这样的想法?就是草原帝国的开创者,当初转站草原,逐鹿中亚地区的时候,恐怕也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吧?
是啊,按照这两天别人不断的对柳碧葶的说法,现在柳碧葶已经完全相信了巴特尔的那句话,李保山就是那种哲别。不要说李保山他们每人肩头挎着的那杆m19o3春田步枪,就他马鞍桥上随时挂着那把特制的铁胎弓,和大褡裢里装着满满当当的特制箭杆,李保山在两百五十米的距离,射杀一只野鸡野兔几乎是百百中的这种箭法,包括他们会通过网罩啊,诱捕啊陷阱啊等等狩猎办法,可以随心所欲的捕获猎物的种种手段,整个野驼山这座大山里各种各样的野物,难道说和家养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泥土本身醉人的芳香,和各种草木吮吸了饱满的水汽以后,又在如此炽烈的太阳照射下,散出的那种特有的,非常浓烈的味道,似乎将周围整个山川大地都包围了,让人有一种游走在醉醺醺的迷幻的境地中的感觉。一路上,他们就是在如此这般的迷幻境界中穿越的。
三四十分钟时间,他们就来到了老鹰沟铁厂的边缘。远远的,柳碧葶就看到炼铁这一块,无以计数的烧焦。炼铁。炼钢和瓷窑,都在热火朝天的作业着。这些炉究竟有多少,柳碧葶根本就数不过来。烟囱有多少,就更不要说了,有一种林立的感觉。
距离这些炉二三里的地方,远远的就看到,不知道有多少座炉上,燃着耀眼的熊熊烈火,多少座炉的烟囱上,冒着滚滚浓烟。
围拢在炼铁炉周围一排排大大小小的那些简易的毛毡蒙古包,和正儿八经的蒙古包,简直如同草原上点缀在一片片草丛中的一个个蘑菇似的,多到了一种野花撩乱,让人数不清,看不清的地步。
炼铁楼上和红炉上,作业时叮叮咣咣各种各样的声音,乱糟糟的一片,越来越响亮地向他们这边传来。
随之而来的,是煤炭燃烧的味道,火焰的味道和石灰石的味道,还有浓烈的水蒸气的味道,也不断的传来。
如果说炼铁炉和烟囱就已经很多很多,无法数清的话,他们又往前走了一会儿,眼前看到的人,就让柳碧葶感到非常吃惊了。她粗略的估计了一下,至少一眼能够看到的人,大概就有三四千人!
距离铁厂越来越近了。这时,他们就看到铁厂各个地方,忙忙乱乱的这些人们,都临时停住手中的活计在望着他们,有些人还不住的对他们挥着手,看样子已经认出了他们,只不过是由于他们手头有活计,不方便跑上来和他们打招呼问好而已。
柳碧葶也不断的和他们挥手,打着招呼。她相信其中这些向她挥手的人,应该都是柳家庄园过来的人。
在他们打马即将要来到铁厂的时候,铁厂厂长李保顺,副厂长李保民,还有副厂长郭龙。韩明明。高水旺和刘偏头他们几个负责人,想必是在别人通知或者吆喝下,都从炼铁炉上或者几个蒙古包里,先后跑出来迎接大家了。
这时,反倒先前那些忙乱中和他们打招呼的人们,都散了,该忙什么忙什么去了。
出来的这几个铁厂负责人,除了与柳碧葶和几个女伴不认识,和其他客人都是老熟人。这些人和柳庄主他们热情无比的打招呼问好以后,李保山紧接着就给他们和柳碧葶以及几个女伴互相介绍认识。
柳碧葶落落大方地带着几个女伴,和铁厂几位负责人都一一问好,还说了辛苦和感谢之类的话语。
不远处的刘黑子叽叽喳喳,高兴不已的说“看,这才像我的好嫂子嘛,一口一个大哥二哥,叫的多亲啊……就像是已经进入了家门似的!”
刘黑子说的这一番话,这些人都听到了。李保顺和李保民当然也都听到了,但是他们看到柳碧葶并没有做出什么强烈的反应,就强装着,没有笑出来。
柳碧葶和这些人都打完招呼,问候过以后,才转身对着刘黑子说“你小子就这么胡咧咧吧,你等着,看我怎么背后鼓捣你的未婚妻吧,我要让她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虽然柳碧葶的声音说的凶巴巴的,不过她的神情动态还是让人们感觉到那么和气,那么亲近,为此李保顺和李保民他们几个人也就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