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神智越来越涣散,丝毫起不了作用。
傅瑶把锁链在手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把胳膊勒出一条条红痕,并用头不断撞击着墙壁,试图用疼痛和鲜血控制住自己……
前厅,傅琛终于见到了萧靖钰,他一把抓住萧靖钰的衣襟:“瑶瑶在哪,你把她怎么了?”
傅琛身上穿着天青色长袍,虽不孱弱可到底是个读书人,在常年习武的萧靖钰面前,气势自然落了三分。
萧靖钰低头看了看他抓着自己衣领的手,不屑地轻嗤一声:“你的妹妹傅瑶在宫里,你来找本王做甚?”
“别装了,宫里的根本不是瑶瑶!”
傅琛无召回京,匆匆赶回后却见所有事情早已落幕,可他到底不放心,原想乔装打扮,跟着傅沅进宫见瑶瑶一面——谁知那东宫里住着的,却并非傅瑶!
那女子有些和瑶瑶一样的容貌,甚至举手投足间都在有意模仿,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个是假的。
后来几经查探,他虽没有证据,却坚信瑶瑶就在萧靖钰手里,这才不管不顾地找了过来。
萧靖钰面对他的逼问,反倒一脸坦然:“瑶儿确实在我这里,不过我好吃好喝地待着她,只想给她换个身份,来日让她做我的秦王妃。”
傅琛先是稍稍放了心,又觉得愤怒至极:“你可曾问过瑶瑶愿不愿?!”
萧靖钰道:“她自然是愿的,当年老侯爷还在时,她同我在昌平侯府匆匆一面,就对我一见倾心,怎会不愿嫁我?说来我们也曾私会过,傅大公子不是还在茶楼见着过?”
傅琛脸色铁青:“你胡说!她若当真喜欢你,怎会转头嫁给太子,如今又与你势不两立?!”
傅琛早在绿蕊的只言片语里知道了些什么,却又拿不准他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萧靖钰往座位上一坐,端起茶盏细细品尝:“我同瑶儿之间有些小误会,她才会嫁给太子,如今我想明白了,知错也愿悔改,自会和她解释清楚,来日我们也会成恩爱白,成为一对神仙眷侣。”
“倒是傅公子,无召回京本是重罪,念在你是瑶儿兄长的份上,本王不难为你,待到我们成婚时,本王自会请你前去喝一杯喜酒,到时你与瑶儿再叙旧也不迟。”
傅琛冷哼一声:“王爷还真是好度量,难为你将这强夺人妇的无赖行径说得如此理直气壮,非是脸皮厚若城墙者不可为也!”
傅琛也坐下了,一副要和他耗到底的模样,心里盘算着该说些什么才好。
萧靖钰看似八风不动,实则心里还挂念着傅瑶,不能真的和他耗下去。
正想着如何把此人打了的时候,傅琛突然开了口:“当年中秋夜宴,冷宫里的小皇子是王爷吧?”
萧靖钰握着茶盏的指尖轻颤一下,却道:“傅大公子在说什么,本王听不懂。”
傅琛自然知道他在扯谎,他如今手握重权,皇上也要忌惮三分,哪里肯回想当年受人□□、暗无天日的日子。
这也算是萧靖钰的逆鳞了,可傅琛为了瑶瑶,不得不提:“当年瑶瑶对王爷有恩,傅某人斗胆,请王爷看在当年的事情上,不要同瑶瑶一般计较,让傅某带她走吧,也算王爷还了昔日恩情。”
如今大靖上下无人能与秦王争锋,他也只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了:“况且,瑶瑶身为太子妃,一旦被人现调包,必会引来追查,王爷何必惹火烧身。”
“这世上好女子千千万,瑶瑶性子倔,怕是不能让王爷如愿……”
“你说傅瑶对本王有恩?”
萧靖钰陡然打断他,像是才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一样。
傅琛见有用,就提醒道:“中秋夜宴,皇宫西南一隅的冷宫里,有少年投湖,是瑶瑶奋不顾身跳下水,把少年带了上来。”
当时傅琛已经不小,心中也有些城府了,思来想去那只能是先帝的十九皇子,却到底没告诉傅瑶,怕牵扯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
见萧靖钰攥紧茶盏,双眼愣,傅琛就继续道:“瑶瑶当时年岁小,落水后着了凉,从此身子虚弱,极容易生病,还格外怕水。
还请王爷顾念旧情,就放她离开吧。”
“你有何证据?”
萧靖钰盯着他,气氛陡然紧绷起来,“本王让人查过,当年中秋夜宴,傅家三小姐起了水痘,根本没进过宫。”
“王爷查得没错,”
傅琛道,“可瑶瑶自小顽劣,爬进我的马车,偷偷进了宫。”
萧靖钰只觉耳畔一阵嗡鸣,虽然傅琛没有拿出切实证据,可他已然信了大半。
他曾无数次割裂过自己,想要当年的小女孩,却又接受不了那个小女孩是傅琦。
后来兜兜转转,他终是放下执念,只想着帮那小女孩完成一个愿望,就带着傅瑶离开。
可原来,竟是从一开始就认错了吗?
傅琛察言观色:“看王爷模样,莫不是认错了人。”
他端起茶盏,气定神闲地刮了刮茶沫,如今倒换成他不急了。
“殷安!”
萧靖钰喝了一声,“去宫里,把傅琦带过来!本王要亲自问她!”
“是!”
殷安连忙小跑着离开。
傅琛见殷安去了,趁机提议道:“王爷,傅某可否先见一见舍妹,确认她是否安然无恙。”
萧靖钰此时正乱着,又想着那药到底不伤身子,就拒绝了他的请求,僵硬地坐在太师椅上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