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丘平原,一马平川,但纵横的沟河还是有的,彀城骑军仰着头追向小照,生怕一眨眼的功夫,就错过了热闹,哪里还会看路?
披甲的战马奋勇直前,一路平踏,忽遇沟河,闪跃不及,连人带马栽了下去,一骑跌落,带倒后面一片。
他们挥洒身上的泥水,翻身跃上战马,相互嘲笑、假意怒骂。
这一刻,他们把伍元化丢在了脑后,放纵了自己的粗犷。
那两只毕方鸟看到一道金光疾射而来,忽感到一阵恐惧,转头就要逃走,飞辇上的紫甲骑士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头绿眼虎鼻的金色异兽出现在眼前,而下方的彀城骑军像蚁群似的涌了过来。
他们大惊,急忙驾鸟飞离。
毕方鸟拼命扇动翅膀,却只能在原处打转。
小照立在空中,甩动着尾巴,盯着只有一条腿的毕方鸟,看了又看,心想这么丑的鸟,还好意思叫神鸟?
它抬起又肥又厚的前掌,轻轻一巴掌扇向一只毕方鸟的脑袋,那鸟一声惨叫,飞辇立即倒转起来,像个陀螺,转成了一团,把那个紫甲骑士转得头晕眼花,不知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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彀城骑军来到了下面,仰头呼喝,小照也不知道他们在下面乱乱糟糟地喊些什么,只觉得很开心。
它抓住另一只毕方鸟的腿,猛地把它倒拎起来,飞辇上的紫甲骑士一声惨叫,跌落下去,砸在地上,摔成一摊肉泥。
小照侧头向下看了一眼,心想,这人坐在上面,不知道有一天飞辇会翻过来吗?好歹把自己固定一下呀!
它倒提着毕方鸟,上下甩了几下,那大鸟的骨头就被它颠散了架,耷拉着翅膀,再也不见挣扎。
小照又用前掌一阵拨弄,就把大鸟身上的羽毛拔得一根不剩,小照就觉得拎在手中的鸟更加丑陋不堪了,厌弃地松开前掌。
那只毕方鸟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从天上掉下来摔死。
那驾转圈的飞辇停了下来,那个紫甲骑士吐了一身,恍惚间看到自己的身影映在一对绿森森的大眼中,吓得他慌不择路,从飞辇上跳了下去。
小照没了兴致,一巴掌把那只毕方鸟扇飞,“吼”
的一声,一道蓝色雷光从它口中喷出,罩向那只大鸟,“砰”
,驮着飞辇的大鸟,在前冲中化为一团灰烬。
帝都的神鸟飞辇是令人景仰的存在,却被小照玩于掌股之间,虽然只有两驾飞辇,但彀城骑军都感到十分解气。
小照从空中落下,顽皮地踏着战马的马头跳跃,之后一个纵身飞向方凌。
伍元化以凡人之躯,自然对小照的神通无比叹服,说道:“但愿再也不见这些飞辇。”
说过就觉得这话不对,有小照在,再多的飞辇,又有何惧之?
大概是怕伍元化训斥,彀城骑军是列着阵形回来的,看着极其的威武雄壮,士气高昂,俨然一副凯旋归来的模样。
伍元化则当着没看到,心中却是觉得好笑,小照灭杀的飞辇,怎么就成了他们的功劳了?经历了北屈城外的那场殊死厮杀,他早就把这些部下当成了兄弟。
伍元化不便打探方凌的来历,只知道他与伏觞相识于彀城,至于方凌那句“欠彀城的”
,他始终没想明白。
解除了飞辇的威胁,伍元化安下心来,率彀城骑军转道向西疾驰,行到淮江边,伍元化派出两小队游骑,分别南下北上,打探伏觞、秦由俭的行踪。
游骑中各有一名御林护卫,因为伏觞身边的那六人是御林军,而各军的响箭传讯方式有很大不同,他们只能识别御林军独有的响箭。
两队游骑沿淮江一路寻去,每行出五十里,御林护卫就向江面上空射出一枚响箭,响箭在空中炸开,绽放出一朵紫色的扶桑花。
南下北上的船只看到江面上空的烟花,不明所以,只当看了一场热闹。
彀城骑军沿江岸向北缓行,伍元化始终不见游骑传回消息,心中越不安。
他推算游骑已经出伏觞等人正常的行程范围,彀城骑军以身诱敌,兜转数千里,为的就是让伏觞等人走水路安全北上,如果还能出意外,他伍元化万死犹轻,死都没地方谢罪。
方凌想把彀城骑军带到武都城,又不放心不知身在何处的伏觞,看到伍元化愁容满面,便说他带小照去找找看。
伍元化早有此意,可他不便张口,重重地抱了抱拳,感激之情难以言表。
北屈城外一战,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彀城众将士,看到方凌和小照对付凡世间的城军,几乎是无敌的存在,心知纵有万军万马,也难奈他们丝毫。
他们喜欢小照,但更希望他们能早点找到伏觞。
方凌和伍元化话别,带着小照顺江南下。
彀城将士直看到小照的身影消失在天际,才策马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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