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天默默不说话,倒是旁边慢悠悠走出来一个摇着扇子的白衣男子:“王爷,您本就不该如此心软。万人之中取君王级,本就难上加难的事情。如今也不知程太后用了什么手段,让那姓沈的对她言听计从。皇上毕竟只是个十岁的幼童,对母亲有天然的依赖之心。
两宫太后关系日笃,皇家与程家的关系也会越来越好。到那时候,再想要撼动赢凌的皇位,怕是就不容易了。属下以为,您还是听世子的劝告,趁朝中辅臣根基尚不稳固,太后和皇上仍有隔阂,其余诸王尚还没有觊觎皇权之前,回余临主持大局,做全盘考虑吧。”
余临王抬起头,望着天边隐隐约约只剩一线的月亮,暴躁的情绪以肉眼可见的度平复下去:“告诉壁,他的妻儿,孤会照顾的!”
程振武带兵搜到内院时,他已经重变得笑眯眯的了:“这是出了什么事,竟然要武国公您亲自带兵搜查?”
“宫中出了刺客,虽然没伤着人,但这事儿却不小。”
程振武拱了拱手,“太后下了死命令,今夜必须将刺客捉拿归案,否则今夜所有值守之人,一个不落,全部都要问罪。”
“你这飞武大将军,国舅爷,也怕问罪?”
余临王笑道。
“那是自然。臣乃飞武大将军,太后兄长,问起罪来怕是只会更重。所以,不得不得罪了。”
程振武也跟着笑。
余临王背着手走了两步,幽幽叹气:“也不知怎么回事,孤少年时这长安城中的风气可不这样。父皇在位五十载,时常轻车简从带着我们兄弟在长安城中游走,可从未遇到过什么刺客。现在倒好,先帝崩逝不足才几个月,太后先被刺杀一次,现在连大内都进去了刺客。武国公你说说,这人刺客为什么就总跟太后过不去呢?”
程振武一口老血堵在胸口。
这话啥意思?
仁宗爷是圣明天子,受万民爱戴,所以走哪都安全;程家太后是祸国妖后,大家都不待见,所以才总有人刺杀她呗。
这老头欺负自己嘴笨还不了口,还不敢打他。
程振武默默的将头扭向别处。
飞龙卫士卒将余临王府中的下人全都喊了起来,一个一个站在院中辨认。
他按着刀,从头到尾走了一圈,目光落在余临王身边俩人身上:“这两位是……”
“孤收的义子,孤年纪大了,需要人寸步不离的伺候着。”
余临王答道,“幽天、钧天。还不见过武国公!”
两人齐齐拱手:“草民白幽天(白钧天)拜见武国公。”
程振武上下打量:“这位幽天义公子,是学过功夫的吧。”
白幽天笑了笑:“小时候打架总是输,便求着义父学了些逃跑的功夫。”
程振武围着他转了一圈:“刚才那几个刺客,轻功便是不俗。”
白幽天愣了一下,陡然胀红了脸:“你……你难道怀疑我?我……我是王爷的义子,怎么可能做那种事!你难道连王爷也一起怀疑?”
“不敢,不敢,本将军只是就事论事,你为何这么激动……”
程振武刚要出手去试探他,便听见门外有人高喊。
“大将军,现贼人了!”
他手出到一半,凌空劈下去:“快,所有人随本将去追!”
余临王捋着胡子哈哈大笑:“此贼来得倒是及时,否则武国公就要冤枉吾儿了。”
程振武冲进黑暗,重重地哼了一声:“有你乐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