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瑰夏看着傅时一唇畔不冷不热的笑,手指捏了捏衣角:“你还有外套吗?借我一件。”
“纪瑰夏,”
傅时一嗓音陡然变冷:“你是故意听不懂我的话?到底要买什么,我一个人去买。”
纪瑰夏闻言一时语塞,抬手捂着脑门纠结了好一会,眼见傅时一越来越不耐烦,咬了咬嘴唇:“你、你知道26个英文字母的前三个是什么吗?”
傅时一蹙眉:“abc?”
“对!”
纪瑰夏干笑了笑:“你就和店员说,你想要一个abc。”
傅时一眉头紧了紧,从书房里走出来,见纪瑰夏不仅后退好几步,甚至直接贴到墙面上去。
心里的那股烦躁顿时不受控制,傅时一大步追过去,俯视贴墙而站的纪瑰夏,抬手撑在墙面上,将人圈在怀里。
傅时一俯身,逼近纪瑰夏,看着她提心吊胆的表情,似笑非笑开口:“你躲我这么远,是怕什么?”
纪瑰夏被傅时一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心里紧张,脸上忍不住发烫,待听懂他话里的意思,更加紧张,连忙用力摇头。
傅时一冷哼一声。
他俯视怀中人绯红的脸颊,慢慢低头,薄唇轻擦过她的耳唇,气息热腾腾的洒在她的耳朵上。
“你人都在这了,我若真想做什么,你觉得你躲得再远有用?”
纪瑰夏盘腿坐在一楼沙发前的地毯上,双手捧着发烫的脸,若是身前有面镜子,她便能瞧见自己现下满脸绯红的模样。
经了这几次事,纪瑰夏发现傅时一和大学时比起,整个人变坏了很多,她气恼自己总不争气,更气恼傅时一每每游刃有余的轻易占据上风。
纪瑰夏气恼了一会,有个严重的现实问题摆在面前,让她不得不着急解决,打开手机查了一下,她果然没记错,客厅这件沙发,是意大利手工定制品牌,公价折算成人民币要六十多万。
赔是赔不起了,纪瑰夏下意识咬住手指,又搜了下沙发面料,果然又是她没听过的金贵材质。原本还想趁傅时一出门,清洗掉沙发上的血迹,可是看着介绍上不能普通水洗几个字样,纪瑰夏忍不住头疼。
手机‘嗡嗡’震动,是薛彤打来的电话。
“你没事吧?快急死我了,给你打了一天电话,不是关机,就是打不通。”
“我没事。”
纪瑰夏正在发愁沙发,声音蔫蔫的。
薛彤听见,以为纪瑰夏是受了打击,一边安慰她,一边气愤道:“他们实在是太过分,法治社会,竟然还有人敢干这种事,我今天去你店里看到了,保安说已经报警了,你别急,肯定能抓到人。”
“报警?什么报警?”
纪瑰夏疑惑。
“你不知道吗?”
薛彤的声音有些迟疑:“有人用砖头砸了咖啡店的玻璃,还…有人往牌匾上泼红漆。”
纪瑰夏闻言怔住,听到薛彤说给她发照片,才回神切到微信,点开图片的瞬间,纪瑰夏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向头顶冲,四肢顿时变得冰凉凉的,指尖僵硬的滑动着屏幕。
照片里,咖啡店外拉了一圈黄线,每隔一段便站一位保安,一副戒备森严的架势,而她只是一天没去的咖啡店,玻璃碎了,门框歪了,一桶红漆像血一样淋在上面。
电话那头,薛彤许久听不见纪瑰夏的声音,不由担心起来。
“夏夏,你在家吗?我去陪你吧。”
纪瑰夏回神,关了图片,迟疑了一下。
“我…我正在朋友家。”
“你有人陪着我就放心了,现在事情正在风口上,等过几天冷下来就好了。”
薛彤安慰道:“我也认识一些媒体朋友,后面你要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纪瑰夏和薛彤道了谢,听到玄关处传来的动静,匆忙挂了电话,又将堆在沙发上的毯子板板正正的叠好,盖在血迹污了的地方。
傅时一提着两个塑料袋走进来,便见纪瑰夏背着手站在沙发前,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你回来了。”
纪瑰夏率先开口,又迎上前几步,接过傅时一手里塑料袋。
将袋子放在茶几上,纪瑰夏低头翻了翻,一个袋子里是各种零食,饼干,薯片,巧克力,还有牛奶,红糖。另一个袋子里就是各种牌子的卫生巾,却唯独没有abc。
纪瑰夏感觉自己的耳朵又烫起来,抬起头对上傅时一的视线,咬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店员告诉我没有abc,她给我推荐了其他的牌子。”
傅时一在对面的沙发上落座,很平静的开口,唇畔似乎还带着一丝不冷不热的笑。
纪瑰夏不敢去想象店员热心给傅时一推荐各个牌子卫生巾时的场面,与他四目相对,愈发觉得他在冷笑,连忙提起塑料袋,转身就跑向卧室。
纪瑰夏在卫生间里磨蹭了一会,出来前换了一套衣服,是从傅时一晚上带回来的几个纸袋里找出的女款睡裙,雪白色的吊带裙做出胸线的弧度,上身的布料少得可怜,若非外面配了件长袖外搭,纪瑰夏根本不敢穿出去。
客厅的灯稀疏亮了几盏,朦胧的光影与窗下银银月色相交相织。
傅时一还在客厅,只是走到窗边,开了半扇小窗,倚在那低头吸烟,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去,视线一凝。
纪瑰夏抱着一侧手臂从卧室里走出来,路过一道道水滴状的屏风隔断,走入客厅的昏弱光影里。
贴肤的面料一寸寸紧锁在窈窕的身段上,微光透过薄纱的面料,照亮一片藏不住的玉雪肌肤。
纪瑰夏停住脚步,抬头看窗畔的傅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