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讶的说不出来话。
以我对靠山的了解,他并不是一个会替别人设身处地去考虑的人,他肯如此护着我,还向外公开我,宣告我的身份,拿自己的婚姻做赌,可见他说的这些话,是真心的,发自肺腑的,没有任何虚假成分在里面。
我被靠山感动的一塌糊涂,婚姻这个词,我曾以为于我而言是镜中花、水中月,可望而不可得,尤其对象是靠山这么牛逼的爷,我想都不敢想。
可他选择在这样的场合下,以婚姻许诺,赠予我身份,让我可以大大方方的站在他的身边,这等恩赐,让我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遇到靠山,我认栽,哪怕以后要我面对刀山火海、惊涛骇浪,无数未知的杀机和暗藏的计谋,我也认了。
靠山还在从善如流的和杨总夫妇攀谈,面对这个上流社会的圈子,因为一句“岳绫,我的未婚妻”
,我不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不再是那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我也可以站在阳光下,拥有幸福、拥有婚姻、拥有一个可以完完全全属于我的男人,以足够的底气,与他们寒暄闲聊。
很快,现场的宾客都知道了我是靠山未婚妻的身份,虽然免不了有指指点点的声音,说我是小三上位之类的话,但是绝大多数的人都很有眼力见,靠着靠山这棵大树,都想借机乘凉,从靠山庞大的利益体量里分一杯羹,借着和靠山打招呼的名义,纷纷上前向我敬酒。
之前在场子里练过,我倒是有些酒量,但眼下情况不同,我不敢贸然去碰杯,只好浅啄一口红酒,以作回应。
前来敬酒的人越来越多,靠山似乎看出我不自在,主动帮我去挡酒,众人见状,起哄说沈总护得可真紧。
靠山笑着回应,说我不会喝酒,他们要想敬酒,大可以冲他来。
闻言,众人笑的更欢。
我被靠山一直护在他身侧,他宽厚干热的大手,牵着我因为紧张而汗湿的手,那种不自在的感觉,在他温柔的呵护下,渐渐消散。
靠山好不容易得空,我见他方才被灌酒灌的有些猛,抬手抚上他的太阳穴,帮他舒缓饮酒带来的不适。
我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了,他不语,只是阖眸平复了几下呼吸,而后抓住我的手握在手心里把玩。
待睁开眼睛,他问我:“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我确实有很多想要问的问题,却不知道该如何问起。
我渴望婚姻,但是我不敢提,尤其是靠山和他前妻要复婚的消息不断传出,这个词语对我而言,已然是奢望。
但现在,靠山在我浑然未知、一点儿准备都没有的情况下,公开宣布我的身份,我始料未及,到现在都觉得是一场没有醒来的大梦。
我知道靠山是喜欢我的,就包括他说“未婚妻”
三个字的时候,也不是在开玩笑,可我总觉得自己有种在半空中漂浮,十分不踏实的感觉,以至于很多想问出口的话,难以宣之于口。
见我没有吱声,靠山拿起我的手,送到唇边细细的亲吻,他说:“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不敢看靠山的眼睛,缓缓点头。
靠山笑了笑,之后我听到他说:“我没有开玩笑,从今天把你带在身边那会儿起,我就作出了决定。”
我猛地抬头看靠山,迎上他含笑的眼眸,整个人僵的说不出来话。
眼眶不自觉的干涩起来,再开口,我发现自己嗓音异常沙哑。
“可是我……”
靠山把竖起的食指抵在我的唇上,“嘘”
了一声,他说:“从前怎样我不管,从今天起,你岳绫是我沈修延认定的女人,有我在,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诋毁你,除非我死,不然我就是你的底气。”
靠山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沉稳有力,疤痕一样烙印在我的心尖上,我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而且越擦越多,弄的我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我抬手抡打靠山,问他干嘛要说这种溺死人的话,什么死不死的,是不是看我哭的像只小花猫很好玩。
活了二十年,我岳绫第一次有这种就让我死在靠山甜言蜜语攻势下,死在他要了命的温柔攻陷下吧,哪怕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坠入阿鼻地狱,我也甘之如饴。
这一刻,我不想再伪装,也不想再藏匿自己的心意,是的,我深爱着靠山,深爱着那个叫沈修延的男人,不顾一切的爱着他。
曾经,他是我的救赎,是我乱世红尘中唯一可以抓住的光,而现在,他是我的一切,是我舍了命也要抓住的男人。
我认定了他,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再爱上他以外的男人了。
靠山抬手帮我擦眼泪,他看我哭花的脸,边笑边嫌弃的说:“丑死了!”
我陪着靠山继续交际,觥筹交错间,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忽而,入场门口那里传来一阵骚动,待众人目光想门口那里看过去时,现场一瞬间像是被按下了休止符,一切都静止下来,唯有门口那里出现的那抹高大身影,踩着优雅的步伐,姗姗来迟。
盛怀翊穿着件黑色衬衫,下面是黑色西裤,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他身前大片偏白皙的胸膛,双手抄袋,一人只身前来。
相较于其他人西装革履的正式穿着,他的穿戴比较随性,还有几分不羁的洒脱,偏偏就是他这种再简单不过的穿着,身上却有着让人却步的凌厉气场,就算是他不说话,往角落里一站,也很难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一看来人是盛怀翊,我本能性想要回避,一则是靠山上次对我的教训至今历历在目,二则是我和他之间终归是有过亲密的身体接触,见到他,我免不了会想到他火热的东西,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塞进我的身体里,哪怕只是进去一点儿,也带给我从未有过的震撼。
一时间,有潮气升腾,我下意识摩挲腿根,两条腿在礼裙里不安的并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