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脸也涨得通红。
我断然开口打断了她:&1dquo;你不要听人瞎说,除了红茵以外,韶仪馆侍奉的人可都是三王府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1dquo;小姐,那是我亲眼见到的,哪会有假呀!”疏影急道:&1dquo;寻云当时就气得脸色白,那个小丫鬟像是入府的,经不住韶仪馆那位的几句好话才干下的糊涂事--小姐,我可没胡说,你不信就去问寻云!”
我轻轻的叹了口气,手指也无意识的把玩着桌上的红木匣子,虽然我对香料并不在行,但也知道催情媚香用了是会对身体有损伤的。
疏影还在自顾自说着:&1dquo;最可气的是后来有一次我路过韶仪馆的时候,又见那红茵捧着个盒子,我倒是不知道盒子里面装着什么,但那盒子却是跟先前那个小丫头拿的是一样的,我猜,她还在用那害人的东西!”
&1dquo;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我沉声问她。
她有些支支吾吾的开口道:&1dquo;都过了好长时间了,小姐最近本来胃口就不好,我害怕小姐听了以后更生气伤心,所以才没说的&he11ip;&he11ip;”
&1dquo;你后来撞见红茵捧着盒子的时候有没有跟谁提过?”
她点点头:&1dquo;我当时就去找寻云了,可是她的态度变得好奇怪,说是之前弄错了什么的,我一直很纳闷,怎么会弄错呢?那时她明明很生气的,怎么后来就像默许了一样,难不成她也被那杜如吟收买了?我们要不要去告诉三殿下呀&he11ip;&he11ip;”
她说话的时候,我心底的凉意,一直不受控制的丝丝散开。
疏影并不知道,这件事如果寻云清楚,南承曜如何会不晓。
默许的不是寻云,而是南承曜。
既然明了,却刻意压下,无非是想要包庇保护杜如吟不受人非议,亦或是,这原本就是他们的,闺房之乐。
疏影犹在自言自语的猜测着,我打断她,静静开口问道:&1dquo;疏影,你会不会背弃我?”
&1dquo;小姐怎么问这样的话?疏影就算死了也是不会背弃小姐一分一毫的!”她吓了一跳,急道。
我安抚性的握了握她的手,轻轻一叹:&1dquo;你别急,我这样问只是想要告诉你,寻云对南承曜就像你对我一样,她和逐雨自小跟在他身边,在他最艰难的时候都依旧忠心不离分毫,现在就更加不会背弃他。”
&1dquo;那为什么寻云会这样?”疏影迷惑的问道:&1dquo;难道之前真的弄错了,那并不是什么媚香&he11ip;&he11ip;”
我闭了闭眼,唇边带着一个微凉的弧度:&1dquo;有没有弄错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即便这件事是真的,那也是,三殿下自己愿意。”
第84章
即便疏影没有提起&1dquo;催情媚香”的事情,我也并没有打算真正去用杜小姐送来的这&1dquo;舒和安息香”。
纵然这香是上好的香,而我也相信以杜如吟的心计,她必不至于笨到亲自将下过毒的香拿来送我,甚至于,她所说的,她沿用这&1dquo;舒和安息香”直到如今的话我也相信,只是,我心底却一直没有办法抹去,对她的介意与戒备。
所以,这香我虽然是收下了,也阻止了疏影想要扔出去的冲动,却也一直压在香料奁的最底层,从未动过。
一面想着,一面心不在焉地随手拨筝,却见疏影端着一个紫砂杯小心翼翼地往我的方向走来。
&1dquo;小姐,你这段时间胃口不好,身体也越拖得虚了,疏影记得你的月事又有好长时间没来了,这是我刚煮好的人参养荣茶,你快趁热喝了吧,小厨房那边我已经吩咐他们熬着淮山药薏米粥了。”
我接过她手中的紫砂杯,笑了一笑。
当年坠崖后,我的身子大受损伤,虽是侥幸拣回了一条命,然而却也落下了气血亏虚的病根,虽经苏修缅多方调理,却到底积弱过深,没有办法彻底根除。
后来回到家中,母亲亦是想方设法打点我的饮食,除了按着苏修缅给的方子每日备好人参养荣茶之外,像是参归鲳鱼汤、淮山药薏米粥、芪枣羊肉羹这一类的补品,也一直是变着法子地端到我面前。
日子久了,就连疏影似乎都成了半个大夫,不需人提点,便将我的饮食打理得面面周全。
慢慢将手中的参茶喝完,恰好弹得也有些乏了,便起身带着疏影往寝殿走去,想要小睡一会。
一路上和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不一会便到了。
疏影推开门,一阵绵延幽馥的香气便扑面而来。
&1dquo;这是什么香,我怎么从来没闻过?”疏影一面往香炉那走,一面问收拾房间的小丫头。
&1dquo;这是放在香料奁最下面那个红木匣子里的&he11ip;&he11ip;”
她的话没说完,疏影已经脸色一沉,劈手就将案上的香炉掀到了地上:&1dquo;我早就交代过你们的,谁让你们用这匣子里的香了?”
那小丫头才入府没多久,吓得簌簌抖,颤声哭道:&1dquo;是,是往日用的旃檀香恰好完了,我,我闻着这匣子里的香很好闻,所以才&he11ip;&he11ip;”
&1dquo;好了,没事了,你先下去吧。”我目前用绢子替她擦了擦泪,又转向疏影微微一笑:&1dquo;不就是点了点香吗,至于气成这样?”
疏影原本也不是对着那小丫头生气,见她这样,也有些于心不忍,慌忙又是道歉又是安抚的,直到那小丫头抹着眼泪下去了,她转身看向地上的残香,面上又现出一些忿恨的神情,也不说话,一个人闷头收拾起来。
我知道她对杜如吟的成见已经根深蒂固,其实就连我亦如此,又如何能强求她太多。
轻轻一叹,当下也不多说什么,径直转入屏风的塌间躺下。
我睡得并不安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香的缘故。
&1dquo;舒和安息香”的确是上好的香,即使灭了,疏影又通了好半天的风,却仍能闻得到幽幽香气,延绵不绝,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