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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懿终究还是妥协了。

  &1dquo;是从后院的一处小门逃走的&he11ip;&he11ip;”他说，&1dquo;但和阿年没关系，是我自己想离开的。”

  一句「自己想离开」砸在裴向云心尖上，激起不大不小的浪花。

  他其实很难理解师父为何一意孤行地要逃走。

  如今大燕已亡，整个中原皆是乌斯的领土。江懿父母早逝，过往相识的人逃的逃，降的降，可谓举目无亲，只剩他这么个学生。

  为何不留在自己这唯一的学生身边呢?大燕已经亡国了，纵使江懿再如何努力，那狗皇帝也看不见半分了，为何不愿与自己一同开始的生活?

  可裴向云聪明地没将这些话说出口。

  得到江懿一句回答已让他如释重负，此刻只想趁热打铁地将人重栓回自己身边。

  &1dquo;师父，你还有个问题没回答我呢&he11ip;&he11ip;”他说，&1dquo;你还会逃吗?”

  那乌斯士兵狠狠地一跺脚。阿年的指骨被人在地上碾着，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江懿痛苦地闭上眼，一滴泪从眼角落下，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话：&1dquo;我不逃了。”

  &1dquo;师父这回可要说话算话&he11ip;&he11ip;”裴向云轻声道，&1dquo;别再逃了，我不能失去你，你答应我。”

  &1dquo;我答应你。”

  这回狼崽子似乎终于舒心了，有些嫌恶地看了眼面容肿胀的阿年，挥了挥手让乌斯士兵抬下去。

  &1dquo;你别杀他&he11ip;&he11ip;”江懿忽然道，&1dquo;我说了是我想逃，不是他。”

  阿年被卸掉了下颌，只能出意味不明的「啊啊」声，在那乌斯士兵的胳膊上胡乱抓挠，换来了他盛怒之下的一巴掌。

  裴向云眯起眼：&1dquo;你在为他求情吗?”

  江懿抿着唇不言语。

  裴向云刚才的喜悦慢慢消散，一身的气势忽地颓了一半。

  他低着头，小声说：&1dquo;你为什么要替他求情，我讨厌你替别人求情。”

  &1dquo;你讨厌我就不能做是吗?”

  江懿的手放在腿上，止不住地颤：&1dquo;你讨厌的一切都不应该存在，你讨厌的人都得去死，你凭什么?”

  裴向云沉默半晌，略过这个话题：&1dquo;师父，折腾这么一天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他说着便要去搀江懿起身，却被人打掉了手。

  &1dquo;你答应我不能杀他&he11ip;&he11ip;”江懿道，&1dquo;还有关雁归。我知道你不恨他，只要你不杀人，我随你怎么处置。”

  裴向云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他一方面憎恨着被老师护着的阿年，一方面又对最后那句「随你处置」格外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