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禾之前工作的时候是搞教育的,这几年港湾那边回归不久,他们这种人家,比起把孩子送到国外去,送到港湾,更符合政。策,也不容易落人口舌,霍峋回来,还想进入体制内往高处走,也更容易。
可以说,陈禾同霍峥将霍峋未来的几种可能性都认真考虑过了,这条路是不想让霍峋去部队吃苦的陈禾最为赞成的。
“你现在还年轻,见到的事情还太少了,这出去读书,不单单是我们希望你有个正经事做,也是希望你能增长见识和阅历,能够明辨是非,判别良人。”
“你现在为了谈恋爱的事情不想出去读书,在家里叛逆大闹,你确定,这是你喜欢的人想看到的吗?”
家里男孩多,又是教育出身,陈禾对霍峋这种小男生性格骤变的原因简直不要太了解。
丈夫一直不肯说明霍峋喜欢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陈禾估摸着是很不能叫霍家人满意,但架不住霍峋就是喜欢。
这男人,既然喜欢一个人,总要能承担起责任,为对方开辟一个有希望的未来。
“你这样耗着,什么都不做,除了展现你的幼稚和无能为力,还有什么能瞧的?”
“我这样很幼稚吗?”
霍少爷蹙眉。
“当然幼稚,这世上有哪个女孩愿意跟一个遇到事情只知道在家里闹腾,半点未来都不考虑的男人?这既没有担当,也没有责任,畏畏缩缩?”
“大嫂,我有我的考虑。”
霍峋的考虑就是以不变应万变,这样才能安抚他那未雨绸缪的警示感应。
“你确定你什么都不做,那坏事就不会生了?”
陈禾活了这么多年,知道世事难料,有时候坏事要找上门,你就是躲进庙里也逃不过。
“倘若到时候坏事还是生了,你难道不会觉得,正是你现在什么都不做,才叫这一切无法避免的生了吗?”
“还有啊,这谈恋爱,最重要的是见面。”
陈禾直摇头,“十天半个月不见面,你还记得她什么模样吗?”
“我当然记得!”
“但她可未必记得你!而且,万一你在家这程子,人身边出现更好的撬你墙角,到时候,你只剩下哭鼻子的份儿了。”
陈禾的三言两语击中了霍峋的要害,气鼓鼓的霍少爷回到房间,摸出手机来回翻看郑秋白给他的两条消息,心绪如麻,直至进入梦乡,嘴角都还是向下撇的。
霍峋今晚的梦,有关偷窥,他如暗地里的老鼠,只在各种不得见人的角落偷偷瞧着,似乎生怕被郑秋白觉。
这样的事霍峋大概也不是第一次做,他轻车熟路,能在郑秋白没有目的的视线掠过他这边时,下意识反应灵敏,一个转身藏匿在滑稽的吉祥物人偶身后,不露一点踪迹。
吉祥物背后,人高马大的男人蜷起腰来半蹲,好不滑稽。
直到郑秋白转过身去走进一家男装店,霍峋才松一口气,从那玩偶身后出来。
他打量四下的环境,觉这地方是商场,燕城最大的商场,似乎又正逢什么节日,四下都是人,穿冬装的人。
恰好路过一面商场装饰的立身镜,霍峋正巧路过看到自己,他身上穿着的也是秋冬款的呢子风衣,一条系带垂在腰间,腿上是利落的西裤,脚上一对双扣切尔西靴,皮面锃亮。
对上镜子里眉目深沉的人,霍少爷有点懵。
这人是他,似乎又不是他。
因为霍少爷脸上少有这种满腔愁绪的深沉表情,而且这人全身都不是他这种年轻人喜欢的穿衣风格。
十九岁的霍峋喜欢皮面的夹克和高帮战术靴,哪怕是秋冬,不过也就是换羽绒或者皮草绒的短外套牛仔裤,轻便且易于行动。
这种长度夸张、看似很有派头的黑色风衣,在霍峋看来,都是港湾或海外电影里那群三四十的老男人才会喜欢的样式,又或者,是像郑秋白一般的精英小资范才爱穿。
想起郑秋白,霍峋也顾不得照镜子了,迈开长腿冲刚刚郑蝴蝶消失的背影追去。
只是追到店外,他就停下了,下意识在附近转悠起来。
霍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谨小慎微,但直觉告诉他,他现在不应该,也不能出现在郑秋白眼前。
这件事很严重,必须要遵守。
于是霍峋只能在旁边的店里,对着一排花花绿绿的女装挑挑拣拣。
导购上来夸他眼光好,介绍起霍峋手下的裙子:“先生,这条裙子是我们这一季度的新款,纯羊绒的,面料好颜色好剪裁好,马上过情人节了,买给女朋友是不错的选择,不贵,只要两千八百八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