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好奇心都不敢有。
郑秋白吃过药,感觉胃部的酸胀缓解了不少,便主动招手,带着郑星星去了次卧,“你暂时住这个房间。现在困了吗?如果不困,可以去客厅看电视。”
“不看了,困。”
郑星星填饱了肚子,又开始犯困了。
脚下这不算大,装修只有家庭温馨味道的小房间,让他的拘谨恐惧稍微退却了些。
尤其一想到这还是和哥哥住在同一屋檐下,他们随时都可以碰面。
郑星星就更喜欢这里了。
“困的话就去睡觉吧,你霍峋哥哥换的床单被褥,看看喜欢吗?”
郑星星望向哥哥身后的年轻男人,小声道谢:“喜欢,谢谢霍峋哥哥。”
“不谢。”
霍少爷抱臂站在门外,别扭地扭过脸去。
郑星星左右看看,又问:“哥哥,我睡这张床,霍峋哥哥睡哪里?”
他已经注意到,这家里只有两间有床的屋子,稍微大些的主卧,一定是他哥哥住的,那和他哥哥住在一起的霍峋,就应该是住这间次卧的。
现在自己来了,岂不是鸠占鹊巢,难道还要把原本的住户挤到外面去住吗?这也太不合适了。
郑星星屁股不敢沾那张单人床,他其实觉得,客厅的沙,他睡更合适。
怕这孩子又要多想,郑秋白勾住霍峋的肩膀,“没事,他本来也不住这,他和我住一个屋子。”
霍少爷顺势去勾郑蝴蝶的腰,暗戳戳想要宣示主权:“没错,我们睡一起。”
倘若这小黑球和叶聿风一般谄媚,这时候,就该知道如何说好听话取悦霍少爷了。
奈何郑星星还是个单纯的小孩子,见状只以为他们两个关系好,小脑瓜没有往‘哥夫’的地方散,又是好一顿道谢,相当客气礼貌。
郑爷已经到了见到这种礼貌的可怜小孩,会心生怜爱和疼惜的年纪,奈何霍峋还没有,他看郑星星这小干巴菜的蔫模样,莫名就有了种危机感。
深深的危机感。
这种危机感在霍峋第二天照常被生物钟唤醒时,映入了现实。
如往常一般,霍峋不到七点钟时睁开眼,稍微醒醒神,赖床一段时间,把睡在他身侧不省人事的郑蝴蝶搂进怀里这摸摸那亲亲,再亲手丈量一把郑蝴蝶小肚子的弧度,这才神清气爽从床上爬起来。
霍峋起床后的路线很固定,出门晨练,路过报刊买份金融报,再去菜市场买一早最新鲜的蔬菜肉类,水果牛奶填补冰箱。
满载而归回家时,也不到九点,这时候,独自在家的郑秋白应该还没醒。
郑爷的睡眠时间长,赖床时间也长,这会儿功夫,完全够霍峋简单熬个粥或打个豆浆,再炒点蔬菜,切个果盘,做一顿丰盛的干净早餐。
只是今天,霍峋轻手轻脚推开家门时,客厅里面已经有了动静。
郑秋白穿着睡衣,坐在餐桌前,轻轻打了个哈欠,紧接着,郑星星从厨房钻了出来。
这黑小子手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菜粥,一碟利用冰箱里土豆子炒的醋溜土豆丝,丝切的大小均匀,上面还撒了芝麻香菜做点缀,很有卖相。
郑秋白一早就是被郑星星炒菜的香气唤醒的,这孩子会开燃气灶,却不认得灶台上方的油烟机,这饭做的,满屋飘香。
郑爷原本还以为是霍峋,可又觉得他醒过来的时候比起往常太早了,再就是霍少爷这新手做饭,从没有这么大的香味儿。
于是他一爬起来,看到的就是在厨房刷洗锅碗瓢盆的郑星星,对方听见动静,回头冲他笑出一口小白牙,“哥哥你醒了,饭马上就好了。”
郑爷当时瞌睡虫都被吓醒了,他可没想虐待儿童,让人这么一大早起来给他做饭。
郑星星却说在家里已经早起做饭做习惯了,在他们家,他不做饭就没人能做饭了,一家人都要饿肚子。
假期还好,他能七点多起床准备早饭,如果是上学的日子,有时候四五点钟就要起床,不能因为做早餐,耽误了上学。
“哥哥,正好,可以让你尝尝我的手艺,我做饭很好吃。”
郑星星提起自己的厨艺时,脸上的笑不再腼腆,很真切,他真的在以自己会做饭且做的很好吃能给哥哥尝一尝这件事为荣。
于是百感交集的郑爷就坐到餐桌前等着了。
郑秋白自己是不会做饭,这点遗传了他妈,娘俩都不太会下厨,舒澜是能炸厨房的技术。
所以郑秋白一直以来,都对会做饭的人存在一颗敬畏之心,对给他做饭的人更是怀着一颗感恩之心。
先前叫郑秋白触深感动的,是为了他钻研食谱的霍峋。
郑爷扭头对上站在玄关一脸震惊的霍少爷,“你回来了,正好,今天早上你可以歇一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