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他肩头,彻底耍起了酒疯。
陈觉非看了那光盘一眼。
反正他这辈子在于真意嘴里“死定了”
的次数已经数不胜数,不多这一次。
他按下播放键,听了第一首之后又连按了两次快进,最后又倒退回第一首。
果断得出结论——
很好,没有一首是他爱听的。
于真意掰着手指头,最后比出一个六:“总共有六首歌,听完你就可以走了。”
这明晃晃的赶客。
陈觉非兀自低语:“怎么不多录几首。”
两个人并排坐在椅子上,整个房间被低沉的粤语旋律填满。
在这声音中,于真意又一次打了个嗝:“你的前桌是不是喜欢你?”
陈觉非没想到她会跳到这个话题上,正要说话,于真意突然说:“不可以!”
语气里霸道意味十足。
“你不可以喜欢她,一点点都不可以。”
她啪的一下站起身,椅子向后划,发出尖锐的声音。她走到墙边,一手叉腰,一手愤愤拍桌,一字一顿地重复,醉酒的小脸上表情凝重又严肃。
陈觉非笑,借着她喝醉,说话也再没了那层遮拦:“为什么?”
这句话之后,再没人说话。一曲毕,音乐切换到下一首。CD机里女声沙哑低沉又缠绵。
寂静总是能让莫名的情绪蔓延滋生,也能让一些坏念头发酵。
于真意不知道,每一次她不以为意的触碰,在陈觉非看来,是缠绵悱恻的交锋。每一次无意间的目光对视,他都觉得自己无法藏住心底端倪。
还好还好,于真意总是不在意这些。
可人类是矛盾综合体,他为这不在意而感到失落,只要她多在意一点点,那她一定能发现他眼里毫不避讳的情绪,像冬日里炽热的火苗,即使在寒天冻地中,火焰依然旺盛。
“没为什么。”
她嘴角垂着,刚刚的嚣张气焰全无。
陈觉非指腹摩挲着酒瓶,看着那边已经站不稳,东晃一下西摇一下又毫无防备的于真意,他起身,走到于真意面前,两手固定住她的肩。
他又一次说:“我喜欢谁,你不知道?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祖宗啊,你是哪家的笨蛋?”
毫无间隙的三连问,把于真意问的懵懵。
她摇摇头:“不知道。”
陈觉非半垂着眼,实在笑得无奈:“行,真是我家的笨蛋。”
他慢慢出口,“没喝醉过的话,你是不是也不知道清醒之后会不会记得今天发生了什么,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