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想到竟是他一厢情愿!
虽说李存睿那边铁定没那么好说话,但眼下,他还真就宁愿听他叨逼叨也不愿留在这个家。
李存睿觉得闺女不愧是他亲生的,简直跟他想的一样,受了委屈,还有什么法子能比直接揍上那小子一顿更让人解气的呢?
于是父女俩就这么说定了。
趁着夫人还没到府,又防着府里找吃的露了馅,他即刻打李挚往外头买了吃的回来喂饱了李南风,又唤来李济善,让他嘱咐勤哥儿母亲过来陪着李夫人先说话,防着她在他回来之前冲李南风施威,而后才出门赴约。
他挑了个僻静雅间,先坐下来,没片刻靖王也来了,一屁股坐在对面,兀自往肚里灌了杯茶。
李存睿望着他:“靖王享尽齐人之福,正该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如何闷头闷脑跟我这茶过不去?”
靖王索性又灌了一杯,道:“你李太师,延平候,当朝最有身份的郡马爷,还请不起几口茶叶?”
李存睿呵道:“火气不小。”
心知他烦什么,却懒得过问,哗地把扇子收了,说道:“我寻你什么事你心里有数,事情经过我就不多说了。
“我女儿金尊玉贵,玉洁冰清,却因你们家衡哥儿而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了体面,扯裙子的事明面上咱们也可以不说,私下里却得有个章程。”
“你想怎么着?”
“看你诚意。”
“怎么算是有诚意?”
靖王道,“赔礼也赔了,道歉也道了,还想怎么着?”
李存睿道:“我女儿想打你们家衡哥儿一顿。”
靖王抬眼,李太师背靠椅背,慵慵懒懒坐着,说起这话来仿似顺嘴打了个哈欠这么简单。
靖王把腰直起来些:“你再说一遍?”
横扫千军的靖王爷起威来也是不可小觑。
李存睿点点头:“你把脸伸过来。”
靖王心里正脆弱着,不想跟李存睿唠几句磕都处处被堵住了生门,顿觉这人生真太他奶奶的灰暗,不知他怎么走到哪儿都能被人挤兑?
他瞪着对面看了半晌,泄气地瘫在椅背上,静默片刻后,息事宁人地从怀里摸出把银票来:“算我们理亏。这是一千两,拿去给蓝姐儿添点珠花衣裳。
“再替我转达我的歉意,改日我请她上府里吃好吃的。”
上梁不正下梁歪,也就他李存睿能养出这么跋扈的闺女来。
李存睿垂眼瞄瞄那银票,又撩起眼皮:“合着我女儿体面就值区区一千两?”
“要不再加一千?”
惹不起赔得起,靖王索性又数了几张拍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