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妃眉头依旧紧皱,眼里带着抹忌惮,“可那毕竟是琳琅公主……”
“那又如何?”
魏岚挑眉,“她是上阵杀过敌,还是夫君儿子为国捐了躯?还是说,她也准备随军出征云州?”
先帝女儿不少,但真正有封号的公主,只有两个,一个是已故的慈宁长公主,还有一个便是琳琅公主。
这琳琅公主的母妃是齐德妃,当年齐德妃为保全儿子一命自缢而亡,先帝念起旧情,心生愧意,便移情于其所生之女,赐了封号琳琅。在先帝最后的那段时间里,琳琅公主很是受宠,只要她想要的东西,先帝总会满足于她。
就连她看上了当时的新科状元连安城,在明知连安城已有妻儿的情况下,先帝还是下旨招连安城为驸马。
按律例驸马是不得当朝为官为将的,只能空有个驸马爷的虚名,成为公主的附属品。连安城自是不愿,他本是才华横溢,正是最雄心勃勃之际,拿下了状元就想着要如何施展自己的抱负,却不想这满腔热情被那一纸黄书给浇了透心凉。
更何况他本就有妻儿,又哪能再做那琳琅公主的驸马爷。
他的妻子也是出自书香世家,与他青梅竹马,感情十分深厚,一直恩爱有加。小儿也才三岁,憨头憨脑的,正是最活泼可爱的年龄。如此妻儿,如何舍得?
但皇命难违,他只能忍痛写下了休书,就连小儿也跟了娘亲,一并回了娘家。
虽然点头娶了琳琅公主,但连安城心中对她还是带着怨愤的。于是新婚之夜连安城借着醉酒,进了新房潦草的揭了新娘的盖头后,就醉死睡了过去,独留琳琅坐在床头气了一夜。
可才过了没几日,连安城就收到了官府送来的信,让他去认尸。疑惑的跟着前来送行的官兵到了府衙的殓房,当他看到白布下的前妻和小儿时,他才惊觉自己错得离谱。
官府给出的说法是两人染了时疾才暴毙而亡的,现尸体的是前妻的陪嫁嬷嬷。
据她所说是她们刚出了府没多久,小少爷就染了病,于是她们就没急着回老家,只是在京中寻了处僻静的小院子先住着。原想着待小少爷病养好后再启程,谁知小少爷身子不仅没见好,反倒越来越重了,而且就连夫人也跟着染上了病。没两日,两人就双双去了。
连安城从府衙里回来后,就进了琳琅公主的屋子。从那之后,京城中人人皆知驸马和公主琴瑟和谐,恩爱有加。尤其是驸马爷,简直是把琳琅公主给捧在了手心里,真真是爱极了。
先帝十分欣慰,还为此特别嘉奖过驸马爷,也为他开了个先例,让他进了兵部任了个侍郎,虽然只是个挂名闲职,但官阶可是实实在在的。
后来皇上即位,朝中政权多为魏太妃一脉把持着,为了与之抗衡,皇上启用了不少人才,其中便有这连安城。
算起来,连安城也算是这大业少有的有兵权在手的驸马爷了。琳琅公主因此也更是得意了,认为这是皇上顾及先帝遗旨对她的厚爱,行事越的乖张任性。但凡参加宴席,那便要当最受尊宠的那个。就连参加宫宴,也是如此。
魏岚刚嫁入宫中那两年,琳琅公主也没少为难她,但都被她轻描淡写的化解了。一来二去的,琳琅公主也就对她生了憎,甚至和魏太妃联手了两回。
可即便如此,也不能拿魏岚如何,反倒是魏太妃还被逼着远远的避去了东北礼佛。
后来还是连安城软声哄劝了许久,才不再与魏岚对着干,魏岚见她识趣,也看在连安城的面子上,没与她计较。平日里的宫宴,也都是给足了对方面子。如此一来,倒也是相安无事。
但大家都知道,琳琅公主与皇后不对付。
这也是宛妃为难之处。这次宫宴,因着瞿狄的缘故,女眷这边的位置着实不好安排。若是将那瞿夫人安排在了琳琅公主的前头,那她就得罪了琳琅公主。可若是将琳琅公主排在了瞿夫人的前边,那就是在将领间落了瞿狄的面子,那得罪的可就是皇后了。
这两位,可真是谁都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