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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晏没争什么。到现在已经不是争一两场戏的时候了，再拖下去，钱也得从她兜里掏，谁都落不着好。她坐那儿，就说了几句话，但是四两拨千斤的，句句对着展言去。删一场纪慕云的戏，沈雁臣就得删两场。

  一屋子人，谁拎出来都有分量，就显得就展言一个势单力薄的。

  袁娟也不傻，开完会跟庄辛蕊一块儿从洪开仁屋里出去，半开玩笑地跟她说：“江总在这儿欺负孩子呢，这是有危机感了？”

  庄辛蕊笑了笑，也不好回答什么。她跟袁娟还有另一个都市偶像剧的项目在合作，知道她懂创作，跟丁康和那种只认数据、流量的人不一样。所以袁娟来动她的剧本，她也没那么抗拒。删改得都有理有据，庄辛蕊服她。

  但是再怎么说，她跟江晏还是更亲一点儿。江晏偏袒自家人是天经地义，展言也只能被欺负欺负了。

  袁娟递烟给她，庄辛蕊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抽。袁娟自己点上了，只当没看见走廊上禁烟的标志，闲聊似的，又问：“展言这个演员怎么样？听戚总说是第一次拍戏？”

  庄辛蕊有些意外地看着她，没想到会来问她的意见。

  “这个应该问洪导啊。”

  “问了，”

袁娟吐出一口烟，努力思索着什么，“洪导觉得他不行，戚总觉得他是个好苗子。这小马过河呀还得自己看，但我也没这功夫。戚总说你跟展言聊得多，我信得过你的眼光，你说说。”

  庄辛蕊挑了一下眉毛，戚婉把锅往这儿一甩，这是要她帮腔呢。

  “展老师吧……”

她斟酌着词句，心里像有个天平，跟江晏的情分在一头，跟展言的情分在另一头，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袁娟一看就知道她想什么，笑了一下：“我不跟江总说。”

  庄辛蕊让她说破了，也有点儿不好意思，心说算了吧，这也不是她能掺和的事儿。

  “展老师的表现挑戏。”

她实话实说，“他的技巧和阅历相对都还不足，对人物的理解要看他个人的经历。只要点找准了，能入戏，就演得灵，比不少老演员都强。”

  缺点她没说，不过也不用她说了，袁娟见过的演员太多了，话到这儿她就有数。她沉默着抽了两口烟，眉头攒得更紧，半晌，又问：“立欣的艺人，是吧？”

  庄辛蕊：“嗯。”

想了想，又补充道，“他经纪人原先就是迟也身边那个。”

  袁娟露出一个很难捉摸的神色，道：“是跟迟也有点像。”

  她这话肯定不能是说长得像，但要说展言有迟也那天分，也是有点儿夸张。展言的表演还是缺了设计打磨，跟迟也那种浑然天成的精准差得远。庄辛蕊都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就没搭话。一根烟没一会儿抽完了，袁娟把烟头摁灭在垃圾桶上，没头没尾的，又说：“她严茹捧人可有一套。”

  金口玉言，一句话判了展言的大好前程。庄辛蕊笑了笑，心说这要不是潜力股，江晏犯得上么。

  袁娟揽了一下她的肩膀，跟她一块儿往电梯走：“江总是该急，程修翰现在吧……”

她露出一个不怎么认同的神色，“又跟网红搅上了。”

  庄辛蕊也略有耳闻，边跟她走边说话：“他跟那十九岁的小富婆是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