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我就问一个问题,若是你们成功了,是直接让人民当家做主,还是推出一个新的统治者呢,学过历史的人都知道,一个帝王的薨逝,会导致群龙无,民不聊生,而且你们为了这个目的,是害了多少人了?那些人都不是自愿地为了你们所谓的大业而奋斗,这不就是另一种的封建统治吗?反正都是压迫百姓的社会毒瘤。”
李期邈哈哈大笑,笑得肚子都疼了,他继续道:“你们有优秀的领导团队吗,有强大的军事实力吗,有为了百姓的教化而无私奉献的人吗,有让这个社会更加强大的决心吗?”
男声和女声都未有任何反应。
李期邈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你们什么都没有,估计一腔热血,或者因为什么渠道获得了能够控制人心的武器,但你们真的成功了,会比现在更好吗,还是更差?你们是用大义包裹自己不愿人知的野心,是想要荣华富贵,却打着为了人民的旗帜,或许,你们本来穿越来的地位就不高吧,或者原来的文化水平就挺低。”
“闭嘴。”
“哟,恼羞成怒了?现在的统治虽然还有缺陷,但我们的皇帝还算是个明君,你们可以向他提交谏言,希望他以人为镜,明得失,而不是一刀切地直接就推翻了,推翻之后又不知道怎么建设,内忧外患,你们胜利果实可能就被别人偷走了。”
李期邈冷静而戏谑地问:“你们做了那么多,不会仅仅是为了体验一两天的皇帝生活吧?”
“我们当然有严密的计划了……”
那男声有些急迫地道。
“是吗,藏头露尾的家伙,你们该不会天真认为将我抓了之后就万事无忧了吧,先不说我还是个皇子,突然失踪,皇帝会不会怀疑是不是针对他的阴谋,就你们这种在宫中明目张胆就掳走一个皇子的行为,就是一种对皇权的挑衅,你说,你们的计划会不会因为你们粗糙的绑架而失败呢?”
李期邈底气十足地道。
他翘着二郎腿,表情十分闲适,好像患有幽闭恐惧症的另有其人,但只有他知道,因为他来自现代的缘故,黑暗将感官放大,一点风吹草动,他都觉得有丧尸扒着门,寻找着新鲜的血肉。
也只有他将注意力转移到和这两人的扯皮中,才能得到片刻的清明。
所以李期邈说这么多,除了要套出他们的身份和计划外,就是为了不让自己显得那么害怕了。
被他这么一说,两人沉默了良久,暗室里又恢复了沉静,李期邈试探地问道:“哟,真恼羞成怒了,可是我说的是事实啊,你们要不赶快给我放了,要不就直入主题,咱们达成什么不可为人知的交易,别的就别想了,如果我是你们,我死便死了,你们的春秋大梦也无了,这多不划算啊。”
还是无人说话,李期邈闭着眼,开始数羊,他的脑中放着音乐,手指微微颤抖,冷汗细细密密地落下。
等他被带到明亮的室内后,李期邈已经如同脱水了一般,蜷缩着身子,嘴角却还是笑着:“哟,敢见我了?”
“嗯。”
那是一个约莫四五十的男人,嘴唇很厚,鼻子挺翘,眼袋很大,如蛇般的眼睛上是粗糙的眉毛,他的头有些白,精神头也不是很足的样子。
他示意李期邈坐在他的对面的椅子上,李期邈也不客气,他啪的一下坐在椅子上,头微微后倾,一只手搭在椅背上,一只手随意地擦着脸上的汗水,隐晦地观察了下四周的场景。
这是一个奇怪的茶室,墙上挂着颜真卿的字画,不知真假,墙角是一个巨大的青花瓷,上面插着一大捧彼岸花。
门旁有个屏风,画着从悬崖下掉落的老鹰。
整个房间除了那一抹红外,没有任何的植物。
摆在他们中间的茶具,虽然表面是普通的白瓷盏,但内壁却是如血般的红色。
李期邈搭在椅背上的手微微握紧,他看了看对面倒茶之人,笑得有些玩味:“话说你们喝这盏茶的时候,是想到了茹毛饮血,还是当做一种修行呢,和苦行僧一样?”
“这只是鄙人的一点小爱好罢了,小皇子,你这点也要管吗?”
那男人也笑了,他将倒好的茶水先递给了李期邈,便轻轻抬起着他那盏茶,撇去上头的浮沫喝了起来。
李期邈就见那被映的有些暗红的茶水慢慢地送入了他的口中,有种看着吸血鬼喝血浆的诡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