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上座,坐着一身着绣着七龙的五旬男子,举止中霸气十足。他摆弄着手中的信函,无奈的摇头,淬金的信纸唦唦作响。
闻言,老管事也不禁紧张了起来,现自己有点站不住脚!
&1dquo;虽说那持天侄儿英雄本色,一身冠绝天下的机关之术!但他空有&1squo;世子’爵位,多年来无心朝野,只能单得一份名存实亡的微薄俸禄!何况持天也没有他父亲的经商才能,当然无意商贾!
这只出不入的区区陶谷,又怎能给碧儿荣华富贵之享,平步凤土之乐呢!实在可惜了持天侄儿五年来的一片痴心!碧儿都是被我给宠坏了!”
&1dquo;哎!王爷话说的重了,郡主像菩萨那般良善,定是两人缘分未到吧!”
老管事无限好奇,一心安慰着主子,但怎么也没想到自家郡主竟然眼高于顶,爱英雄更爱财宝,实在不敢信之。
&1dquo;蠢才,这都看不出来!若只是捕风捉影之事,我会这么说自己的亲女儿么!”
男子怒气,笃地直起身子,用力的甩下那淬金的信纸。
&1dquo;那,这么说来,郡主怕是有所属之人了?”
老管事终是瞪大了眼睛,满眼的难以置信。
屋顶上的人也瞪大了眼睛,努力撑大耳朵,怕漏了什么重点没听到,日后留下千古之谜,待得&1dquo;后人”耐人寻味去。
&1dquo;本王怎么知道!风花雪月的事情,碧儿从没细提!都是她娘早走,要不然也不会这样了!这次,她只是来信说,让我派人接她回府,心中悲苦。”
爱女心切的王爷万般无奈,但想起多年前逝世的王妃,实在不忍苛责如此这般任性的女儿。
知女莫若父啊,那丫头以为不说,为父的就不清楚她在想什么么?!
自古皆是,凤凰梦去凤凰还,又是一世宫闱泪。这自负的丫头,她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生女如此,没想到竟得这般浅薄!
这般坏他大事!
&1dquo;悲苦?也是,大公子如此深情,郡主既是无福消受,她如此心善必是难过的无以复加吧!”
老管事想到自己少郡主,心疼得眉头紧皱,还是不大想相信那幼时瓷娃娃似的美姑娘竟见异思迁!
悲苦?!
嗤,那女人也知悲苦,殊不知这五年来真正悲苦的是谁!
屋顶的黑衣人手掌紧握,万语难抒。
五年前,自己随行上了这皇祚安王府,目睹了那场响彻天下的绝世邂逅,那场皇京第一美人与武林第一谷世子的绝世邂逅。
却也是将自己心埋葬于他人之手的绝世邂逅,对那两人是绝了世,对自己也是绝了世。
&1dquo;哎!你也是蠢到尽头了!也罢,随你想去吧!但,明天就让人派郡主专用的那车驾去陶谷接回郡主吧!就说多月未见,本王忧思成疾,刻郡主不日前返。”
不想多做解释的安王,浓眉紧锁,随老管事心里想去!
但想到那英气盖世的准女婿,真是遗憾至极!但,又能如何?
这辈子就这么个宝贝女儿,无奈呀!
终于放弃,找个合理的托辞,早些将女儿接回家,莫在误人子弟年华才是!
&1dquo;是!小的现下就准备,好让车队明日就能启程!”说着,管事欠身推出了大殿。
又是&1dquo;喀拉”一声,伴着那安王的叹息声,黑衣人盖上刚刚掀开的金瓦片。
静静坐在宫殿顶上,思量了半响,而后悄悄离开了王府,往城西客栈方向飞去。
如来时那样,不留一丝痕迹。
※
天阶夜色凉如水,
坐看牵牛织女星。
无可奈何花落去,
似曾相识燕归来。
夜空浩瀚,月如玉盘,但观月者心里盈缺,百感交集。
伸手一摸,摸到了那管竹笛,便能马上想到某一管垂金穗的碧玉长箫。
这些离开柳城,前往京都的奔波中,每每想起了那吹箫者的雍容温雅之笑貌,心里备感温暖。